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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杨氏和曹氏是走了百里路的，腿疼脚底板起泡自是不用说，好不容易到了休息的大牙山下，他们可以坐在驴车里睡觉了，周氏又开始嚎丧了。

她的哭声还很刺耳，还非常押韵有节奏，跟唱大戏的一样。

听的人耳朵眼里嗡嗡响。

吵到旁的人让她别哭了节哀顺变，她还跟人家吵说，你死个儿子试试，你能憋住不哭。

弄的人家是无语又难堪，索性不管了。

因此，深夜的山脚下，周氏押韵的哀嚎声在山林里久久不散。

直到后半夜，一个黑壮男人受不住了，提着铁棍子来敲她驴车门，凶声说，“老婆子，你要是把狼遭来，我就把你扔狼群里，别仗着你儿子多壮劳力多，我家壮劳力也不少。”

言外之意是，别嚎了，不然就揍你，你儿子多我也不怕。

周氏立刻噤声，算是彻底安静了。

因为山上确实有狼，真把狼遭来，就麻烦大了。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蓝莹是被尿憋醒的，她睁眼的时候很多难民都醒了，在准备早饭，烟火弥漫在清早的空气里，蓝莹的起床气也下去了大半。

只见不远处的山林里雾气弥漫，光秃的树枝上停站着鸟儿和大雁，时不时叫上一声在林中久久回荡，整个画面有种萧条寂寥的美感。

蓝莹伸个懒腰从被褥里爬出来，想帮蓝球把被褥掖好，蓝球也醒了，开口就说，“我想尿尿。”

蓝爸蓝妈也早醒了，正在从大水缸里舀水准备熬米粥呢。

蓝妈笑说，“你们俩一起去，就在那边，很多小孩子都跑去了，快点，不然占不到好坑位了。”蓝妈指着不远处的林子。

蓝莹正打算走，又被蓝妈拉住悄悄塞给她一小包东西，交代，“大号用一张，小号用半张，省着用，我俩大姨妈也快来了，到时候纸不够用。”

什么大姨妈？

蓝莹没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是一小包纸巾，她赶紧收到袖口，“我知道了妈。”姐弟俩跑去了树林子。

果然里面已经蹲满了小孩子，都是十岁以下，有十几个，他们边拉还边聊天，叽叽喳喳很开心的样子，而空气里简直臭味熏天。

蓝莹险些吐出来，转身就走。

这是组团蹲坑吗？

她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才不要跟小屁孩一起蹲坑。

蓝球知道老姐在顾虑什么，说，“姐，我就尿尿，一下就好你等我会儿，我陪你一起去找位置，给你放风。”

蓝莹捂着鼻子，没吭声也没走。

蓝球提好裤子，和她一起找位置，最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蓝莹说，“你看好了，别让人来。”

蓝球在背对着她的五米远位置站着，“你快点吧，谁会来看你拉屎。”

“混小子你皮又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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