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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公元前333‐前330年，孟老师在祖国邹国当了官。然后，和国家领导人邹穆公有了这样的对话。

邹与鲁哄。穆公问曰：&ldo;吾有司死者三十三人，而民莫之死也。诛之，则不可胜诛；不诛，则疾视其长上之死而不救，如之何则可也？&rdo;

孟子对曰：&ldo;凶年饥岁，君之民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者，几千人矣；而君之仓廪实，府库充，有司莫以告，是上慢而残下也。曾子曰：&lso;戒之戒之！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rso;夫民今而后得反之也。君无尤焉……&rdo;

邹穆公跟孟老师倾诉自己的郁闷：邹国和鲁国打了一仗，邹国官员死了三十三个，邹国人民就在一边干看着。这种让领导先死的作风，邹穆公当然无法容忍；但要处死围观群众，这么大的群体事件，恐怕就要把邹国这点可怜的人口都杀光了。

所以他左右为难。

孟老师的答复则很干脆：官员们死得活该。

孟老师说，闹灾荒的年份，邹国人民流离失所，而国家粮食、资金储备很雄厚，有关部门却不汇报灾情。曾参老师说得好：&ldo;你怎么对待别人，别人也就怎么对待你。&rdo;所以国君您就甭抱怨了。

这算是当面让国君下不来台。顺便贡献了一个成语：&ldo;出尔反尔&rdo;。

公元前330‐前324年，孟老师在齐国找机会。

当时齐国国君还是齐威王，一般认为他是齐国历史上最英明有为的领袖，特别欢迎别人给他提意见，导致来提意见的人太多，齐国王宫热闹得跟市场一样，人称&ldo;门庭若市&rdo;。

但孟老师跟他交流不多，反正《孟子》书里没提孟老师跟齐威王都说过啥。大概这种处境让孟老师很失望，所以他离开了齐国。

公元前324‐前320年，孟老师在泗水流域的那串小国溜达。

这期间，孟老师收获了自己的头号大粉丝滕文公。滕文公还在当接班人的时候，就专程去拜访过孟老师，结果孟老师言必称尧舜，大谈只要发掘出人性之善，就可以有神奇的功效。把滕文公迷得神魂颠倒，&ldo;于心终不忘&rdo;。后来滕文公的父亲去世，滕文公顶住来自家族长辈、国家元老的压力，遵循孟老师的指示，把爸爸的丧事按传说中的西周老规矩给办了。

当了国君后，他跟孟老师说话，基本也是恭谨地执弟子礼。

公元前320‐前319年，孟老师到了魏国。

魏国和之前那些小国可不一样，滕国领土不过五十里，比一个村儿大点儿。魏国却是战国初期的超级大国，自诩&ldo;天下莫强焉&rdo;，虽然最近吃了不少亏，但还是第一世界的心态。到魏国遭际如何，对已经步入老年的孟老师也算是人生的一次大考。

因为魏国当时已经迁都大梁，所以魏国国君也叫梁王。

《孟子》开篇第一章，就是孟老师见梁惠王。梁惠王说：

&ldo;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rdo;

易中天老师在百家讲坛讲孟子，把&ldo;叟&rdo;翻译成老头。在公众性的讲坛上，追求表达效果，这么讲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严格说来，这么翻译不准确。朱熹注：&ldo;叟，长老之称。&rdo;也就是说，梁惠王虽然问得有点太猴急不含蓄，但称呼上还是挺客气的。

不客气的是孟老师。

&ldo;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rdo;

这句话引出&ldo;义利之辨&rdo;的大问题，这里暂不讨论。总之，不接对方的话茬，一句话给顶回去。啥叫&ldo;说大人，则藐之&rdo;，这就是现身说法了。

孟老师在魏国的运气不大好，游说刚有点效果，梁惠王就死了，他的儿子梁襄王即位。

魏国这位新国君，在《孟子》里只算打酱油的。仅出现一次，孟子对他的那句评价倒是很有名。

&ldo;望之不似人君。&rdo;

只远远看了一眼，孟老师就否定了这位的统治资格。

照这样子，孟子在魏国是待不下去了。好在，不重视他的齐威王，不久前也很凑趣地死了。

公元前319‐前312年，孟老师又到了齐国。

这个时候，孟老师在国际间的名声已经很大。实际上，孟老师要见齐王的心理固然很迫切，但刚即位的齐宣王对孟老师的好奇心更旺盛。两人见面之前，齐宣王竟然派人去偷窥了孟子一回。知道自己被偷窥了，孟老师豪爽亲切地说：&ldo;看什么看，尧舜也是人啊！&rdo;

两人见面，孟子照例是一开口就把人家的话给顶回去。

齐宣王问曰：&ldo;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rdo;

孟子对曰：&ldo;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rdo;

齐宣王打听齐桓公、晋文公的业绩，实际上就是想问孟子该怎样称霸。孟子睁着眼睛说瞎话，咱们孔子的传人，没有谈齐桓、晋文的‐‐《论语》里对齐桓公评价不算低，对晋文公也捎带提过一次。所以顾颉刚先生说，当时要是齐宣王从身边拿出卷《论语》来，场面只怕要尴尬。

当然，孟老师敢这么说，也是拿准齐宣王不好意思这么跟自己过不去。他就是要表明态度：霸道，咱不爱提；我不答你的问题，而你要顺着我的思路走。

《孟子》书里，孟老师和齐宣王的对话特别多，这其中，最著名的宣言无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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