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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好萌啊,你看这个。&rdo;安嘉鱼从纪念品货架上取了一只有些老气的钥匙扣,看起来像是很多年前的款式,金属圈上吊着一只陶瓷白鲸,通身光泽,额头高耸,笑容憨顽,八分神似卡纳里。
&ldo;嗯,做得挺像的。&rdo;乔郁绵点点头,陪他在拥挤的小空间里挑挑拣拣,而后去收银台付款。他看着两只一模一样的钥匙扣,拦住了要刷卡的安嘉鱼,&ldo;好像不能刷信用卡,我付吧。&rdo;
&ldo;这个我付。&rdo;安嘉鱼在收银员的默认下收起信用卡,掏出现金,&ldo;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rdo;
乔郁绵好多年没收到礼物了。
同学之间能送什么,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小玩意,躲不过被李彗纭处理掉,稍微贵重的还会被责令还回去。她会气冲冲教训乔郁绵:你们还不赚钱,都是拿父母的钱买的,还给人家!学习不积极,一天到晚搞这些事的小孩你少跟他们玩,学习才是学生的本职。
后来上了初中,有同学提出要请他吃饭,他也不好意思单方面接受别人的好意,因为他几乎没有可以私自支配的零花钱,一切都要跟李彗纭报备。
&ldo;拿着啊,发什么呆。&rdo;安嘉鱼自作主张替他挂在了书包拉链上,&ldo;好像这个金属圈有点旧……&rdo;
&ldo;没事。挺好看的。&rdo;乔郁绵摘下书包看了看,&ldo;卡纳里不旧就行了。&rdo;他坐到纪念品中心的花坛旁,摘下钥匙圈,从书包里掏出笔袋,将白鲸丢了进去。
&ldo;其实也不知道送你点什么好,不喜欢的话我们再去看看别的?&rdo;安嘉鱼静静看着他把书包重新整理好。
&ldo;……没有不喜欢。&rdo;他仰头,&ldo;很可爱。谢谢……&rdo;其实他很想说一句,不用对我这么好,不用这么在意我的,我没办法回报你什么,这一切付出都不值得。
不论是这个钥匙扣,还是跟白鲸亲密接触,亦或是浪费这么多精力陪他来过生日。
安嘉鱼对他越来越好,好到乔郁绵开始难以承受,认识他不过短短半年,他像是找到了一个秘密乐园,可以随时躲进来。
他怕自己无以为报,更怕终有一天要面临的失去。
这乐园根本不属于他。
&ldo;你少来,喜欢干嘛还藏起来啊。&rdo;安嘉鱼笑得有一丝失落,&ldo;有话直说嘛,我又不介意。&rdo;
乔郁绵抬头,刚要解释,口袋里的手机骤然震动,嗡嗡作响。基本上,除了李彗纭,这个号码不会有人打。
&ldo;喂,妈妈。&rdo;他接起电话,&ldo;嗯,放学了……在……学校学习。晚餐回去。坐五点半的车。&rdo;
他一边熟练地编谎,一边抬头看着安嘉鱼,对方恰巧也看着他。头顶的藤本月季在早春开始萌发,如今垂下的花苞半开,外层是纯白,渐变到微微露出的花心是浓粉,起风时落在脸上的花枝藤蔓的影子也跟着微动,洒在那双眼中的光屑时有时无。
作者有话说:
过气女明星卡纳里。
第32章
周遭很安静,他们的距离很近,李彗纭的声音依稀可辨。
&ldo;下午写得哪一科?英语啊?还有呢?数学啊……那我六点半做饭,你回来就差不多出锅了。别在路上浪费时间啊。&rdo;
……
乔郁绵挂断电话,目光不躲不闪,继续着跟安嘉鱼的对视,就这么过了许久,久到似乎连光都变了角度。
&ldo;她……你……&rdo;是对方先沉不住气,&ldo;你一直都这样么……&rdo;
&ldo;嗯。&rdo;这点破事他也不愿再遮遮掩掩,显得他故意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何况这么久的相处,只要对方不是个傻子,多多少少都能猜出几分,这也是他一直没有与谁亲近的原因,任谁都惧怕他有这样一个妈妈。
安嘉鱼像被噎住,半晌才挤出一句:&ldo;可是……可是这样不应该……&rdo;
&ldo;没办法啊,都是为我好。妈妈一个人带我很不容易,我要懂事。&rdo;乔郁绵无奈笑笑。
每个人都在不经意间说过这句话,家里的长辈,韩卓逸的妈妈,初中班主任,他们隔壁的邻居,水果摊的老板娘。好像不论是什么人都可以这样叮嘱他一句:&ldo;你妈妈很辛苦的,你一定要体谅他孝顺她啊。&rdo;
以至于他时不时会恐慌,他觉得一旦自己没有让妈妈满意,全世界的矛头都在同一时间指向他。
安嘉鱼很想骂人。
可他该骂谁呢,是该骂没轻没重非要拉着他来游乐场的自己,还是该骂那个素未谋面的,浓云一般笼罩在儿子头顶的,乔郁绵的妈妈呢?
乔郁绵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可他的眼神直白,目光中的委曲求全与无可奈何表露无疑。尤其是当他缓缓对着手机说出&ldo;在学校&rdo;三个字时,安嘉鱼看到那双眼眶即刻红了,像是在遭受良心的责问。可谁又能想到,在生日这天和朋友一起玩了几个小时这件事情竟如此罪大恶极,逼得他不得不说慌。
不过乔郁绵也仅仅是眼睛红了红而已,他并没有哭,没多久便轻而易举调整回平常的状态,像是习以为常。
他拉开书包将崭新的英语练习册和一只蓝黑色水性笔塞给安嘉鱼:&ldo;你要帮我做英语练习册,不然我回去会很惨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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