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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奴婢告退。&rdo;云姒再度福身,算得正式告退。一步步向外退着,眼眶逐渐显了微红,足下的步子行得极慢,显是带着不安和不情愿。
云婵一觉醒来时,见到的便是白萱与林端满面的焦灼不安。
蹙着眉头坐起身,她刚问了一句&ldo;怎么了&rdo;,白萱便上了前。
&ldo;奴婢刚听说……昨晚、昨晚堂小姐去了宣室殿,竟被陛下留下了,在宣室殿宿了一晚。&rdo;白萱眉头紧锁着道,云婵大惊:&ldo;你说什么?&rdo;
&ldo;长公主别误会……是让她在侧殿睡了一夜。&rdo;白萱连忙解释道,顿了一顿,满是懊恼地又说,&ldo;奴婢也没想到会是这般。昨晚长公主睡后不久,堂小姐就要回尚食局,说是自己忽地换了地方睡不着……奴婢不好拦着,就任由她走了。当时瞧着没什么不妥,可、可今日听宣室殿那边议论……说她去面圣时,穿的是……一套长公主的衣服。&rdo;
穿的她的衣服?
云婵按捺着心惊,无暇多追究是自己的哪一身衣服,追问道:&ldo;然后呢?&rdo;
&ldo;究竟是怎么回事奴婢问不出……&rdo;白萱急得有点带了哭腔,&ldo;但听说……堂小姐在陛下跟前说了长公主许多不是。后来陛下传了御医,说是为堂小姐医伤……&rdo;
一切都超脱预料了。
云婵想着借宫宴试她的心思,觉得她若对霍洹有意,决计不会错过这机会。云姒没有动作,她便放了心。
谁知……她没有动作,并不是因为无此意、也非因为耐得住性子。而是因为早已有了别的安排,根本不屑于此。
她也真是胆大……
直接到宣室殿去面圣,这得是多大的胆识。还真是会说话,看来既言明了自己的不是,又没让霍洹听出什么破绽来。若不然,又怎会让她歇在宣室殿?
没有经太多思量,云婵便匆匆地盥洗更衣,吩咐备步辇去宣室殿。
行至半途,稍静下来的心才有了思量的余地,却是越思量越没底。
压根不知她说了自己什么&ldo;不是&rdo;,自己又该怎么解释?会不会更显得心虚、越描越黑?
她自认没有什么把柄握在云姒手里,平日里待云姒也算不错,尚食局那边她也替云姒打点过……那么,云姒能说出她的什么错处?
还有,最要紧的是……霍洹他信了多少?
摸不清的太多,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步辇在宣室殿前落下,云婵抬头看了一看,行上长阶。
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鼓,步子也变得时快时慢。待得踏上最后一层,一望眼前殿门,长沉了口气。
皇帝还未退朝,殿门口的宦官许是看出云婵面色不好,不敢让她在外多等,请她入殿候着。
云婵便进了殿门,途经侧殿时,脚下狠狠一滞。在殿门口懵了好一会儿,终是提步走了进去。
这个时辰了,云姒竟还在宣室殿。
霍洹尚未大婚也无嫔妃,宣室殿里自然没有备下妆台之类的东西。云姒跪坐在案边,铜镜立在膝上,用桌沿支着,正梳妆打扮。
她身上穿的,还是自己常穿的那身曲裾,极简单的料子却很舒服。因着年龄轻些,云姒被这身衣服衬得更娇俏。目下,正对着镜子全神贯注地戴着耳坠,那嫣红的颜色和淡蓝的料子相映,在素净中添了一抹艳丽。
&ldo;这个时辰了,你还不回尚食局去?&rdo;云婵问道,云姒稍有一怔,抬眼看了看她,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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