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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镜子张着嘴,看那丹色在脸颊上晕开,眼中漫开一丝陶醉。
&ldo;好用吗?&rdo;
冷不防听见这样一句,廖清欢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尖着嗓子喊了一句:&ldo;如翠!&rdo;
陶枝了然地一扬眉。
她们两个刚换过来不久,廖清欢下意识最依赖的丫鬟,想必就是上辈子和她勾结着一起毒害她的人了。
如翠,陶枝摸了摸自己的指骨,这丫鬟过去不常在她跟前,记得是个伶俐的人,倒是不知她存着这样歹毒的心思。
廖清欢转过头看见是她,立刻强压下自己满脸惊慌:&ldo;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里?&rdo;还悄无声息的。
话一落,陶枝唇角一扬,不言语却已明确地传达了意思:你说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进来易如反掌。
陶枝抱着自己的胳膊,打量着廖清欢的服色妆容。身上银纹蝉丝华贵无比,耳垂颈上珠光宝气,只可惜看妆面,唇上艳桃,脸颊丹红,如一出唱坏了的戏,搭配得不堪入目。
廖清欢冷静下来,见陶枝穿着粗糙布裙,脸上不施脂粉,寡淡就意味着凄惨,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底气和骄矜,冷笑道:&ldo;你来的时机不凑巧,夫君还在外忙着。&rdo;
陶枝扬唇便笑,开门见山:&ldo;虽然我不知道咱们俩是怎么调换的,但事已至此,你也不必一再强调。这些胭脂水粉还有衣服首饰你随便用,我不会要回来的。&rdo;
廖清欢脸色一僵,&ldo;你在说什么?莫不是被休了之后得了癔症,我怎么听不懂。&rdo;
陶枝不听她装模作样,她忽然一弯腰,鼻尖探到廖清欢身前用力吸了一口:&ldo;我之所以还愿意踏进这里,是因为我要确定一件事……&rdo;
拨开那浓郁得呛人的脂粉味,陶枝仔细辨认,终于确定‐‐廖清欢身上再没有死前要了她命的那股味道,那让她窒息、灼烧、丢了性命的毒香。
廖清欢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立刻伸手一推,脸色煞白地站起来:&ldo;你做什么!&rdo;
陶枝最恨别人动手动脚,被她一搡,顺着力道向后退了退,心头卷起怒意的一瞬间,她闻到了。
一股冷如檀木的淡香幽幽逸开,仿佛是黄泉渡水而来的森冷,带着熟悉的恶意……却是出自自己身上。
廖清欢脸色越来越白,悄悄往后退去,撞上了身后矮凳。
陶枝低头看向自己,抬起两只手,那冷香更加清晰,最后她慢慢看向自己的左手。白皙瘦削,手背上有淡青色的血管,指骨纤细优美‐‐却散发着幽冷致命的毒。
再抬头,陶枝面上的笑容完全变了,她一步步朝廖清欢走过去,一字一顿。
&ldo;你的毒,变成我的了,是吗?&rdo;
第3章檀香
廖清欢把脸一沉,转脸就朝门外喊了一句:&ldo;如翠!人都死了吗!&rdo;
房门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陶枝低头动了动手指,忽然向廖清欢一抬手。对方草木皆兵,立刻往梳妆台上一缩,额角竟淌下了冷汗。
陶枝兴味盎然地收回手,心中已经确定。她生前的直接死因就是对方身上这股幽冷的檀香,吸入之后导致五脏六腑衰竭,丢了性命。她虽然不知道这毒的来路,但很显然,随着两人身份处境的调换,这种能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香味最浓郁的地方就是这只左手。现在想来,之前的陶枝朝她下手时也用的是这只。而当时她吸一口这香味便觉得无法呼吸,如今却毫无不适,甚至能感觉到这是由自己身体里自然散发出的香气。
就像现在的廖清欢从她手中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财富,而陶枝从对方身上得到的,是这只手。
廖清欢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人色,更显得脸颊两片丹红十分突兀:&ldo;你、你……是你逼我的,你不能怪我!&rdo;
&ldo;不装了?&rdo;陶枝轻笑一声,把手背在身后。
即便拥有这种杀人于无形的能力,但她不打算用这种毒去害人。眼下自己的存在本身就可以让廖清欢夜不能寐,提心吊胆,倒也不失为一种惩罚。
更何况她能闻得出,就这片刻功夫,那股冷香已经消散了……似乎是随着她的心境而变,并不是随时都会释放出来。
房门&ldo;嘭&rdo;的一声被撞开,如翠着急忙慌地滚进来:&ldo;夫人、夫人!怎么了!&rdo;
廖清欢嘴唇发白,却不敢惹怒陶枝,只好把火都撒在她身上:&ldo;我叫了两声,你死哪儿去了?!&rdo;
如翠低头赔礼,心里嘀咕着这夫人怎么性情一日三变的,他们做下人的也太苦了。她偷偷看了眼房中情况,眼珠子一转自作主张道:&ldo;夫人,她怎么跑到您房里来打扰您?我这就把这贱人轰出去!&rdo;
陶枝不恼,瞳孔透亮,微微一笑:&ldo;你打算怎么轰?&rdo;
如翠没来由地有点发憷,明明那女子粗布衣裙身形纤细,秀气五官像是温柔的水,没有一处咄咄逼人,可她就是不敢上前真轰她。
典型欺软怕硬的货。陶枝唇角落下来,眸中一冷。然后她理了理衣袖,意味深长地用左手食指向廖清欢一点,然后昂首挺胸地往正门走去。
宋鸣鹤刚谈完事回来,眉头皱着。这两日胸中总像堵了什么一样,全然没有新婚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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