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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玄冰巨斧（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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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没喘匀，吴有才被呛得连咳几声。饶是屈肘捂住口鼻，还是引下一片雪雾。其中，夹杂着一些大大小小的雪块。之前光顾着赶路，已经导致呼吸不畅。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这里被救援队称之为天尽头。天尽头，只是一种比喻。不是天地衔接的尽头，而是生命的极限。

低声交谈，尚能控制住气息。但咳嗽不同，属于被动控制式气息。声调一旦超过有限的范围值，便有可能引发大面积滑坡。峡谷一侧的岩壁托住上方的冰雪层，形成屋檐式的拱形。只要别故意起高腔，便没有危险。

一呼一吸，扯得肺疼。再这么下去，非出事不可！吴有才想罢，干脆侧身靠在岩壁上。“歇会儿，再走。”

蔡建国嗯了一声，低声问道：“差不多，走一半了吧？”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所处角度都是凹进去，目前只能看到两侧的青灰色岩壁和半山腰的冰雪。由于观察不到更高处的山势，很难确定当前位置。

吴有才摆了摆手。“不好说，你先容我歇一会儿。”

论身体的恢复速度，还是人家蔡建国。几口气喘下来，已经恢复如初。再看吴有才，脸色极差。

蔡建国见吴有才的状态不好，也没催他。往外走走，然后抻头出去瞧瞧。还是角度问题，无法观测到上方突兀的悬冰高度。按照以往的经验看，小不了！

蔡建国一缩脖子，暗想：这么大的一坨砸下来，指定活埋。也就是说，滞留时间越长，越危险。务必尽快通过，才是正道。

吴有才知道蔡建国在想什么，同时也知道天尽头隐藏的危险是什么。自发性雪崩频发，越耽误时间越危险。

“三分钟，最多三分钟。”

调息，关键在于心静。心里着急，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发现吴有才的呼吸节奏紊乱，蔡建国赶紧岔开话题。

“有这么档子事，我一直想找你唠唠...”

吴有才赶紧做个停止的手势。“啥事，不能出去以后再说？非要选这么个危险的地方，说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内容。嫌死的慢，是吧！？”

蔡建国点点头。“只要您老能小点声说话，咱都死不了！”

你说话声，也不小！吴有才心道，嗯了一声。“说，什么事！？”

“我就想知道...”

噗通！

突然有个东西从天而降，顿时打断蔡建国的话茬。两个人同时看过去，没有任何发现。峡谷里的积雪又软又厚，象蓬松的棉花堆。即便有东西掉进去，也不会弄出多大动静。但在吴有才的眼中，不亚于掉下一辆解放牌卡车。

伴随着洋洋洒洒的漫天雪粒，外面开始下起冰暴。跟冰雹不同，这里的冰暴都是块状的。最小的，可以无视。最大的，跟弹药箱差不多。这要是砸脑袋上，以后想烦恼都没机会了。

只见一片迷蒙之中，隐约立起个影子。一晃，随即消失不见。更准确的说法，这个影子不是自己消失的，而是被冰暴给埋了。现实情况并不乐观，又一个黑影重重地摔进冰堆。不一会儿，那个东西慢慢站了起来。跟之前那个不同，这次这个没有被冰暴砸中。

游荡者！

念头刚起，对面突然传来咯咯咯的叫声。蔡建国反应极快，摸出一颗手L弹甩了过去。准头十足，弹体直接目标的脑袋砸扁。叫声戛然而止，随后消失不见。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快走！”

蔡建国一拽还在发呆的吴有才，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岩壁的凹陷朝前奔跑。吱吱咯咯，到处都是碎裂声。其中，还掺杂着重物不断摔落的动静。

两个人没跑出多远，一度消失的咯咯咯再次响起。噗通声和咯咯声的连续出现，使得不再静寂的环境一下子变成了菜市场，还是可以容纳上千人的那种。

当这种犹如母鸡下蛋的叫声开始此起彼伏，整座山好象复活了。稀里哗啦一通响，颤颤巍巍抖落满身冰甲。然后抽出玄冰巨斧，向天怒吼。

发现冰檐已经布满无数碎纹，吴有才只觉得嗓子眼冒火。承重即将接近临界值，垮塌现象随时都可能发生。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整条峡谷随后会被冰雪彻底覆盖。直到来年开春，才会雪融冰消。

“大头！我只能送你到这儿！”蔡建国低吼一声，转身一刺刀捅翻冲到近前的游荡者。“趁现在来得及，想办法冲出去。我会尽量给你争取时间，走！快走！”

似曾相识的场景，仿佛又在眼前出现。同样是大块碎冰纷纷落下，同样是大量的游荡者被碎冰碾压成渣。只是发生地，已经从冰瀑布换到了天尽头。

吴有才这次没再听任何人的，而是端起枪返回去帮忙。见蔡建国横枪架住一只游荡者，上去就是一刺刀。蔡建国抬腿一脚，吴有才顺势拔刀。

两个人随后一配合，将侥幸冲进来的游荡者一一点名。但形势依然不容乐观，外面依然有陆续站起来的身影。那些没被冰块砸中的，已然目标明确。移动速度，有明显加快迹象。

“让你走！怎么还在...”

看着怒目而视的蔡建国，吴有才心道：之前，我已经丢下你一次。刚才，我又把救援队和钟科长给弄丢了。敢情！老子这次进山，是来当逃兵的！一声苦笑，随后换来目光坚定。“我决定留下，快走！记住我们的约定，尽快赶到大隘口！”

蔡建国一刺刀放倒冲过来的游荡者，回头骂道：“吴大头！你特么没高反吧！？让我去，能干嘛！？你活着，才有希望找到教授他们！知道不！？”

犹如蛛网状的裂纹正在加速放大，大面积塌方就在眼前。再看周围，到处都是游荡者的身影。虽然攻势暂时被冰暴挡住，但最终的结果一样。峡谷太长，时间太短。再加上，错过最后的离开机会。这次，恐怕是真的出不去了。

吴有才叹口气，指指头顶。“对不起！已经来不及了！”[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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