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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裕亲王的挑衅（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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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见分晓。”

苏涯说这话时，凝视着桌后起身的晋安使以及晋安使身旁不耐烦的汉子。那汉子右手叩在桌上，左手执杯喝酒，随后霍然起身。他眸底掠过笑意。慕容琛闻好友这话，转头看去，未曾错过他眼眸深处的几分惋惜。慕容琛沉吟片刻，伸手拍了拍苏涯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与苏涯相识多年，相逢时也曾仗剑歌酒江湖，秉性相投。此时倒是明白好友在想什么。苏涯年少时曾同苏老与穆叶二军交过手，彼时颇为欣赏，后三国盟约，他有心拜访，奈何时机不对。穆叶两位将军纵横沙场，若叶家军果真….那么叶老将军也….

英雄迟暮，最为可惜。

晋安使起身立在桌后，那大汉已经大步跨了出去。他拱手站在秦帝面前，一双眼睛冷冷的落在叶老将军身上，带着几分挑衅：“大秦陛下，我早些年便听说过叶家军的威名，只可惜一直不能亲眼目睹。”顿了一顿，汉子招了招手，竟是未得大秦帝应允，直接有人呈上大刀。汉子伸手拿过刀，视线落在叶槐身上不肯放过。

秦帝神色自若，握杯的手微微一颤，眼底阴霾一闪而过，快不可见。周围臣子面露不满，叶槐放下酒杯，淡定自如的对上那汉子的视线。似乎明白汉子要说什么，穆狆蹙眉，同宰相相视一眼，眼底皆浮现出严肃。叶槐桌下的手狠狠裹成拳头，一双眼眸中复杂万分。

穆景之唇角笑意和煦，眼眸微微一沉。

“现在，大约有些骑虎难下了。”

见众人神色各异，苏涯心中的答案早已明了。他叹息着摇首，不再多言。慕容琛与他并立，笑意浅淡，温文尔雅。他眸光微动，忽然凝视着一旁而来的小婢女。那婢女低首匆匆而来，穿过侍卫身后，在暗色中行到穆景之身后，偷偷塞给他一张纸。

穆景之惊讶，看后微怔，竟浮现出笑来。年轻的郎君今夜未着铠甲，玄衣窄袖，坐姿端正，笑起来便如同朗月清风，云雾尽散。郎君放下手，忽的抬眸朝一个方向看去。慕容琛随之看去，只瞧见一个侧影一闪而过，一角白衣翩然飞入暗处。

慕容琛不语，眸色微深。

“我十分好奇能带领叶家军的人有多大本领，想借着陛下大寿时朝叶将军讨教讨教，不知道叶将军给不给这个面子？”汉子看了眼秦帝，露齿而笑。他直起身子又将目光落在叶槐身上，语气中有掩不住的兴奋。

宴会还在继续，汉子将话说完，众人脸色微微一变，秦帝眼波深晦，并未答。穆狆冷冷的盯着那汉子，宰相司马青云见他似乎要暴起，压低声线轻咳一声。穆狆瞪了他一眼，眼底有些不满。此时，穆景之收了纸条，转给穆狆。

气氛一时有些古怪。

那汉子再问：“莫不是叶将军嫌我卑贱，不愿意指教？”

少奕蹙眉，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人哈哈大笑。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瞬缓解，众人缓缓看向大笑的人。穆狆站起来饮毕杯中酒，姿态颇为豪爽。他一把将酒杯重重拍在桌上，锐利十足的视线落在汉子身上：“哪里是嫌弃卑贱不愿指教，分明是您太过尊贵不敢动手才是，亲王殿下。”

最后四字时，将军眼中迸射出精明的光，像是冷剑，毫不留情的钉在僵在原地的汉子身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晋安使谭华呼吸一泄，不由得紧张起来。

“亲王殿下？晋安那位裕亲王？”

“晋安除了那一位裕亲王，还有谁能被称为亲王殿下？”

汉子冷静下来：“什么——”

“裕亲王殿下。”穆狆朗声而笑，假装未曾注意而打断他的话，他打量着汉子，微微一笑，“晋安皇室喜香，尤其喜西域蝉茗香，晋安中只有皇室可用。比如晋安帝，又比如裕亲王。再比如亲王身上这衣服，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方才殿下行礼时我不小心瞧见了内摆，衣绣金龙…若非亲王殿下，那么便剩下谋逆之人了吧。”

“最后，曾听闻裕亲王为保护晋安帝，右手受过伤。”穆狆看向左手拿刀的汉子，意味深长，“亲王殿下今夜未曾用过右手吧？”不等汉子反驳，他又继续道，“殿下手上的刀，刀柄上镶的那颗宝石，通体盈绿，甚是珍贵，颇为有名，晋安帝将其赠予亲王殿下。刀柄花纹刻龙，出自于晋安皇室，除了亲王殿下，我想……”

他未说完，但众人皆已明了。

众人窃窃私语，汉子猛然看向穆狆，阴霾豁然笼罩眼眸。几分诧异掠过面容，苏涯也不由得多看了那汉子：“晋安竟来了这位亲王。”他一顿，目光落在穆狆身上，有些意味不明，“我原以为穆大将军只是善于领兵战。”

慕容琛笑而不语，下意识看向方才那角白衣消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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