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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汤姆索亚还活着医生说是好人我们真的偷走了他包莉姨妈来了那两封信给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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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前，赛拉斯姨夫又去找汤姆，可还是没有找到。他和赛莉姨妈坐在那儿，一声不吭。咖啡都凉了，他俩没喝；饭都端上来了，他俩什么也没有吃。过了一会儿，赛拉斯姨夫说：

“我是不是给了你一封信？”

“什么信？”赛莉姨妈问。

“昨天我刚在邮局拿的信呀。”

“没有，你没有给我。”

“我怎么又忘了。”

他摸了摸口袋，然后去什么地方拿来了信。她说：

“哎呀，信是姐姐写的，这是从圣彼得堡写来的。”

我正想出去转几圈，因为我害怕赛莉姨妈又问我什么，再说我还可以顺便打听汤姆的消息；可一听到圣彼得堡来的信，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还好，她没有把信封拆开，突然扔下信就走了——因为她看到有人来了。来的人是汤姆·索亚，被人放在床垫上抬进来的；老医生和吉姆也来了，吉姆身上穿着赛莉姨妈的印花布衣服，两只手被反绑着，后面跟了一大堆人。我赶快把信藏了起来，跑了出去。姨妈扑到了汤姆身上，边哭边说：

“他死了！我的天啊，他怎么会死呢？可他真的死了！”

汤姆的头动了一下，模模糊糊地说了句什么，他神志不清。赛莉姨妈开心地把双手举了起来：

“谢谢老天爷，他没有死！他还活着。”她亲了亲汤姆，飞快地跑到屋里去铺床，一边跑还一边命令那些黑奴和家里人做事儿。

老医生和赛拉斯姨夫进了屋，我也跟着进去，想看看他们怎么处治吉姆。有人主张把吉姆给绞死，因为他不仅要逃跑，还胡搅一通，差点儿把一家人给折腾死了。绞死他可以杀鸡给猴看，让黑奴们再也不敢这样。但也有人不同意，因为要是黑奴的主人来了，看到黑奴被绞死，他肯定会要我们赔钱的。这么一说，大家都同意了，要是有人把做错事的黑奴给绞死了，黑奴的主人会向绞死黑奴的那些人要钱的，那时候，谁也不想掏腰包。

不能绞死吉姆，他们就只有时不时地打吉姆几下，恶狠狠地骂吉姆几句，吉姆什么也没说，装作压根儿就不认识我。最后，他又被关到了那间小屋里，穿上了自己的衣裳，并且被拴在一根骑马钉上。骑马钉就打在木墙下面那根圆木里面，他们不敢再把他拴在床腿上了。他的手和腿都被链子拴住了，每天只有一些面包和水，一直到他的主人来找他为止。要是主人没有及时赶来，他就会被卖掉。接着他们又用土填上了我们挖的洞，说白天就把一条狗拴在门口，到了晚上，让两个干农活的人站在小屋旁边看守，他们手里都要拿枪。事情安排好了，吉姆也给骂完了，大家要走。这时，老医生来了，他看到吉姆这个样子，就说：

“他还是很善良的，你们不要折磨他了。我找到了这个孩子，想取出他腿上的子弹，我得找一个人帮我，可孩子的伤太严重了，我不敢离开他。孩子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过了一会儿，脑袋不清醒了，不让我靠近他，说要杀了我，要是我敢在他的木排上画记号。他就这样胡言乱语说个不停。我眼睁睁地看着拿不出办法，自言自语说要是有人帮我就好了。我刚说完，这个黑奴就跑了过来，说他想帮我。当然，我知道他是个逃跑的黑奴，可他真是尽心尽力地帮了我。我俩忙了一个白天，又忙了整整一夜。你们想想，他这样做是可能被再次逮住呀，这个黑奴真是一片忠心，日夜看护着孩子，累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我看得出来，最近这个黑奴也够累的。我喜欢这个黑奴，这样的黑奴最少值一千块大洋——而且值得大家好好待他。要不是他，孩子兴许……有了他，孩子在那儿养伤比在家里还好呢。可是我还有两个病人，他们都在发寒热，等我回去照顾他们。我又怕自己一走，这个黑奴会逃走，就只好待下去。一直到今天早上，附近过来了一条小船，上面有几个人。那个黑奴当时正坐在草垫上，头搁在膝盖上睡觉。我偷偷地打手势，他们就轻手轻脚地上来，一把抓住他，把他给逮住了。他有点奇怪，一动都没有动。孩子一直在昏睡着，他也不知道。这个黑奴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也没有说一句话。我们就把木排拴到船上，拖着它回来了。各位，你们相信我，这个黑奴肯定是一个好人。”

这时，有人说道：

“医生，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个黑奴是个好人。”

其他的人也都心软了。我高兴极了，我一看见医生就觉得他是个好人，很善良，现在证明真的是这样。他关心吉姆，帮了吉姆的忙，我真想好好谢谢他。听了医生的话，大家也都觉得吉姆不是一个坏人，刚才对他太过分了。现在，大家都拍着胸脯保证再也不骂吉姆。

大家把吉姆锁在屋里，都出去了。拴吉姆的链子太重太多，我真想让他们给松下来一两条；我还想让他们不仅给他面包和水，最好再给他一些青菜和肉。他们都没有说这样的话，我也不敢说。现在我要应付赛莉姨妈，我得想个办法向她解释：我和锡德去追那个逃跑的黑奴时，锡德中了一枪，我为了不让她担心，就没有告诉他。等过了赛莉姨妈这一关，我再找个机会把医生说的话告诉赛莉姨妈。

我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想想怎么给赛莉姨妈解释，因为她整天整夜都待在汤姆的房里，看着他。遇见赛拉斯姨夫没精打采地看看这、看看那时，我就赶快跑得远远的。

第二天早上，我听说赛莉姨妈要去睡一会儿，还听说汤姆的伤好多了，我就偷偷地溜到了汤姆的病房，想让他编个谎话骗骗姨夫和姨妈，这样，我们俩就没事了。但他还睡着，刚回来时烧得通红的脸蛋现在都是苍白的，我不敢叫醒他，就坐在床边等他醒来。大约等了半个小时，赛莉姨妈蹑手蹑脚地进来了，她向我打了个手势，让我别走；然后就坐在我旁边，悄悄地和我说话。她让我不要担心，说锡德的伤已经快好了，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好了，他已经睡了好长时间了，他这次要是醒了，百分之八九十会好的。

我们坐着照看汤姆。过了一会儿，他动了一下，接着就睁开了眼睛，好像刚睡醒一样，他看了看我们，说：

“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家里呢？木排在哪儿呀？”

“木排好好地在老地方呢。”我说。

“那吉姆呢？”

“吉姆也挺好。”我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没有留意，接着说：

“好！真是太好了！这下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你有没有把这事说给姨妈听？”

我正要告诉他姨妈已经知道了，但姨妈自己说话了：

“锡德，你们要给我说什么？”

“嗨，就是告诉你我们做了什么事呗。”

“你们做了什么？”

“嗨，总共就一件事儿：我们——我和汤姆——把那个逃跑的黑奴给偷出来了。”

“什么？！你们偷那个逃——你又在胡说了！唉，唉——脑子又糊涂了。”

“没有，我清醒着呢，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真的偷走了他。我们——我和汤姆——成功了，我们干得真是妙极了。”唉，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的兴致全来了。我只能坐在那儿，呆呆地看着他，让他把我俩做的事全抖露出来。“姨妈，我俩可累坏了——我们做了好几个星期呢——每天晚上，等你们都睡着了，我俩就忙活起来了。我们得偷东西，要偷的东西太多了，有蜡烛、床单、衬衫，你的衣服，还有汤匙、洋铁盘、小刀，还有暖炉、面粉、磨刀石，真是太多了。我们还得自己磨锯子和笔，还要在磨刀石上刻字，你说，这麻烦不麻烦？可你想都想不到，我俩从这里面找到多少快乐。除了这些，我们还要画画，要画些棺材，画些骷髅头，还要写匿名信，还要抱着避雷针爬上爬下，还要挖地道，还要做绳梯，再把绳梯藏在馅饼里，还有汤匙，我们把汤匙放在你的围裙口袋里，让吉姆偷偷拿走——”

“老天爷啊，你发发慈悲吧！”

“还有那些老鼠呀、蛇呀，这都是我们捉的，让吉姆和它们一起玩。那天晚上，因为汤姆去了地窖，你盘问他老半天，差点儿坏了我们的事儿，我们还没有逃出来，那些人就守在了门口。后来，趁他们走远了些，我们就赶快跑，但他们还是发现了，就边追我们边开枪，我中了一枪。再后来我们躲了起来，让他们跑到前面去，我们跟着他们跑，那些狗和我们亲热了一下，就去追他们了。我们到了河岸边，找到了我们的小划子，就坐上划子到了木排那里，我们安全了！吉姆不再是奴隶了！姨妈，所有这一切都是我俩做的，你说做得有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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