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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第1页）

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差别，秋濯雪眉头紧锁：&ldo;共存相生?&rdo;

&ldo;是的，寻常的活蛊巢少则数日，长则数月，总会被不知餍足的蛊物吃空。可是蓝采体内的蛊却安然繁育，甚至为其吞吃剧毒，使得她百毒不侵。纵然离体，也如同她的子嗣，无需蛊引就能听从她的指令。&rdo;

半枫荷神情凝重：&ldo;蛊物本就不易繁衍，蛊王无法生育，蛊后至多能繁衍一次，蓝采体内的蛊却不受此影响。&rdo;

秋濯雪恍然大悟。

这就好比人的竞争一般，野蛮残酷的原始厮杀往往会带来沉重的伤痕，蛊王在炼蛊时吞噬了其他蛊物后，身体必然发生相应的变化，有时毒性相冲也未可知;而蓝采体内的蛊却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只管吞吃毒素，无病无灾，安心繁衍，而毒素也历经一代又一代，培育出毒性愈发强烈的蛊虫。

秋濯雪心下顿觉厌烦可怖，他终于明白，万毒老人为什么想要将徐青兰炼制成蛊母了。

以活蛊巢的办法，蛊王不过只有一代，可是要是用蛊母的办法来培育蛊虫，却可拥有无数代……

秋濯雪脸色凝重，缓缓道：&ldo;半枫荷姑娘真是博学多识。&rdo;

半枫荷摇了摇头：&ldo;不是我博学多识，如果你问别的，也许我就不知道了。此事实是个意外，因为蓝采不仅仅是第一任蛊母，还是第一任巫觋。&rdo;

难怪半枫荷娓娓道来，原来这蓝采是圣教的开创者。

越迷津忽然道：&ldo;你刚刚为什么听起来很惊讶的样子。&rdo;

&ldo;我确实很惊讶。&rdo;半枫荷道，&ldo;这样的邪术杀戮太重，墨旱莲大人晚年时已将这些典籍尽数烧毁。活蛊巢之所以幸存，不过是因为流传太广以至于难以彻底禁止，可之前藜芦大人将圣教之中所有炼制此法的人都变成了活蛊巢之后，圣教已无人敢再用这样的办法了。&rdo;

越迷津：&ldo;……&rdo;

秋濯雪：&ldo;……&rdo;

如此以暴制暴，听起来倒是的确很有藜芦的风格。

秋濯雪听得瞠目结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就听着半枫荷又接下去说道：&ldo;而培育蛊母的办法，比活蛊巢更为凶恶可怖。成效极低不说，还并非人人都能如蓝采一般忍受蛊虫在自己的躯体里活动，蓝采之后只出过四任蛊母，有两人自尽，还有两人……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连死也无法做到。&rdo;

活蛊巢与蛊母，一个是死苦，一个是生刑。

纵然追究前人的错误已无任何意义，可秋濯雪还是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头。

半枫荷眼中流露出强烈的不忍与怜悯：&ldo;也是因此，墨旱莲大人才决意烧毁这些典籍，现如今就连我们也只是听说过蛊母这一存在，却谁也没有见过，更不必说是炼制了。&rdo;

连墨戎中人都不知晓，更何况是外人‐‐

秋濯雪沉默片刻，忽然道：&ldo;半枫荷姑娘，这些典籍可曾外借过?或是哪里存有副本?&rdo;

&ldo;怎么可能?圣教从来不与外人来往，再者，这些典籍也非是寻常人能见到的，绝不可能有人将这些东西传出去了。&rdo;半枫荷讶异非常，不过想到秋濯雪提起的万毒老人，也颇为拿捏不定，&ldo;有没有可能，你们中原的这个恶人只是从哪儿听说了蛊母的事，随口胡诌的。&rdo;

她自己说来也有些讪讪，觉得可能性太小了。

不过无论如何，此人既然已经死了，纵然他从哪儿知道了蛊母的事，也都就着黄土枯骨一同掩埋了。

于是半枫荷不再多问，咬定道：&ldo;此事与墨戎绝対无关。&rdo;

&ldo;你……似乎并不避讳対我们说起这些?&rdo;越迷津忽然出声道，&ldo;为什么?&rdo;

他问得过于直接，叫半枫荷不由怔了一怔，认认真真地回答道：&ldo;丑事悔过了，就只是过错，拟造借口，粉饰太平，只会更为丑陋。过错就是过错，前人功过，后人评说，为的是不再犯错，倘若悖逆其道，就没有任何意义了。&rdo;

&ldo;更何况，你们身为中原人，尚且対受害之人心生怜悯，我一个墨戎人又怎可能対此无动于衷。&rdo;

秋濯雪不由得动容，温柔地看向半枫荷。

半枫荷望着他的脸色，把玩着自己的辫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ldo;不必这样看我，対不住，我其实也没能帮上什么忙，这些事大多数墨戎人都知晓，只是我恰好知晓得比较详细一些。&rdo;

秋濯雪柔声道：&ldo;已很足够了。&rdo;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走了许久，见着路上人自无到少，再自少到多，大多数人都是面色匆匆，不少人认出半枫荷后都停下来対她行礼，神色很是恭敬。

半枫荷也不复対他们的笑脸相迎，显得有几分倨傲，甚是冷漠地点头应対。

三人很快就到了一处寨子外头，半枫荷入内牵了两匹马儿出来，模样有些惋惜：&ldo;我接下来还有些事，只能送二位到此，从这条大路下去一直往南走去，就能回到中原了。&rdo;

秋濯雪也不推辞，飞身上马，牵住缰绳，対着她又问了一个问题：&ldo;半枫荷姑娘，墨戎近年来有十来岁的少年走失吗?&rdo;

他心中到底记挂杨青。

半枫荷迷惑不已：&ldo;十来岁的少年走失?有是有，不过都被找回来或是葬身野兽之腹了，怎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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