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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娴看着关曦,蓦的,鼻子有点酸。
“我不换。”她有些赌气地说,“我坐在这里有什么不好?”
关曦说:“你已经不是实习助理了,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新的工作安排?”
陈家娴说:“我不知道,如果接受新的安排,就必须放弃已有的东西。”
关曦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思索片刻,关曦才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从一个工作方向,换到另一个工作方向,只是寻常不过的工作变动,为什么不能接受?”
陈家娴定定地看着关曦。
她含着泪质问:“你为何如此平静?你是怎样都能接受吗?难道我做你的助理,就没有一丝一毫出色出彩、让你舍不得的地方?就算没有我,换成任何一个人,只要跟着你,她就能过得很好,对吗?站位永远比人本身更重要,对吗?”
关曦把目光放回电脑上:“你在钻牛角尖,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
回到工位上,陈家娴打开邮箱,看到一封抄送她的邮件,由关曦发给项目人事高级专员周亦行,申请一名新助理。
那自己算什么。
陈家娴坐在关曦办公室门口,浑身发冷。
……
敲门声响起,关曦说:“进来。”
陈家娴一言不发地推门进来,反手把门关严。
两个人谁都没先开口。
僵持许久,关曦叹了口气:“我们总要说再见的。”
……
人,该如何说再见?
陈家娴抬起一双棕色的眼睛,好像沸腾的泥浆,又好像冒泡的熔岩。
关曦说:“我是你工作以后的第一个领导,对吧?你来到一个新环境,我是第一个帮助你、引导你的人,所以你会全身心信任依赖我。”
陈家娴说:“是。”
关曦说:“把简单的关系复杂化,有必要?”
陈家娴没有出声。
关曦说:“你拥有的,只是雏鸟情结,你第一次遇见我,我变成了你的情感寄托。你不需要对我产生这样的感情。”
陈家娴很强硬地说:“我不需要你来定义我的感情。”
关曦叹了口气,换了个说法:“我们公事公办,好吗?你是我带过的无数小朋友之一,而我,是你未来无数老板之一。对你而言,我不会是最差的,但也不是最好的。”
陈家娴双手绞紧衣摆,用力地说:“对你而言,我也只是无数之一,对吗?”
关曦没什么情绪地点头:“是。”
陈家娴的眼泪流下来。
关曦视而不见:“我也只是你职业生涯中的过客。没人能一直带着你走下去,我也不能,谁都不能。你的路,只有你自己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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