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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等到李国明为他擦净了腿，他背对着对方躺下了，心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国明这根钉子已经是松动了，可只有一个李国明的话，是什么也做不成的。再加上一个张春生，也还是不行。

况且，最要紧的一点，是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人往高处走，那么他这第一步，应该怎么迈？

小鹿想了又想，想不出个头绪来。回头看了李国明一眼，他低声说道：&ldo;不愿意走，就留下睡吧！&rdo;

李国明欢欢喜喜的答应一声，颠着小碎步下床跑去关了电灯，又抱着膀子跳回床上，大鱼似的往被窝里一钻：&ldo;嗬！好冷！&rdo;

第二天下午，小鹿又出了门，这回他不止带上了李国明，还把张春生也叫上了汽车。张春生知道自己这模样不摩登漂亮，不是个有资格坐汽车的样子，所以上车之前还有些犹豫。及至真坐到小鹿旁边了，他就听小鹿低声说道：&ldo;多走走，多看看，你也认认路。&rdo;

张春生瞄了他一眼，口中答应了一声。

小鹿向后一靠，又说道：&ldo;仔细瞧瞧，开开眼界，往后自己出门，也不至于走丢了。&rdo;

张春生又瞄了他一眼，旁的意思没咂摸出来，但至少有一点是听出来了‐‐小鹿在让他学习认路。

副驾驶位上的李国明回了头，因为和小鹿昨夜肉挨肉的睡过了一宿，所以今天对小鹿是格外的亲热体贴：&ldo;鹿少爷，您打算到哪儿逛去？&rdo;

小鹿抬眼看着他：&ldo;你来定。&rdo;

李国明从来也没有做主的机会，如今终于有了，心中便又是一喜，乐得像只大喜鹊一般，叽叽喳喳的就对着汽车夫下了命令。

天津卫一座繁华的都会，和北平不是一个气象。李国明是个爱玩的，这回又是格外的要显本事，就支使得汽车夫团团乱转。及至到了傍晚时分，小鹿照着昨天的例子，还是在外面找了家西餐馆子吃饭，和他同座共餐的有李国明，也有张春生。小鹿和李国明都是西装打扮，倒也罢了，张春生一身布衣，面目又黧黑，进门时引得西崽频频看他，不知道他是位不修边幅的客人，还是个乱走乱钻的苦力。李国明见状，不由得回头和张春生比了比身量，随即笑道：&ldo;明天把我的衣服给你一身，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个拉洋车的。&rdo;

这话说完，小鹿在雅间内坐定了，开口说道：&ldo;不，给他做新的。&rdo;

李国明立刻说道：&ldo;他添新衣服，有我的份儿吗？&rdo;

小鹿笑了，一边从西崽手中接过大菜牌子，一边低头答道：&ldo;随你，反正不是记我的账。&rdo;

李国明一听这话，登时又乐了，并且取代西崽，殷殷勤勤的向小鹿推荐菜品，想要趁机点几样自己爱吃的好菜解馋。及至订好了菜单子，西崽也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了，小鹿抬头一看，却是发现张春生站在桌旁，是个侍者的模样。

&ldo;小张。&rdo;他开了口：&ldo;坐。&rdo;

张春生抬头面对了他，脸虽然黑，但小鹿也看出了他满脸的为难：&ldo;我不和您一桌吃了，我出去等着吧。&rdo;

小鹿垂下眼帘，低声答道：&ldo;你这套规矩，等将来讲得起的时候再讲吧。坐下！&rdo;

李国明含笑看了张春生一眼，然后嘁嘁喳喳的对小鹿说话：&ldo;吃完了还上哪儿去？天还早，看电影看戏都赶趟儿，回家多没意思呀！&rdo;

小鹿想了想，末了却是答道：&ldo;我想去看跳舞。&rdo;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李国明起初听闻小鹿要去看跳舞，还犹豫了一下，因为跳舞厅是个风花雪月的场所，而小鹿看起来又是一位典型的翩翩少年，把小鹿往那地方领，似乎是不大相宜，万一被程廷礼知道了，恐怕自己要受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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