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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从一个火坑到另一个火坑（第1页）

“朕有九条命（..）”！

卫荀听出了重点，询问道：“此言何出？可否细细道来？”

为了方便称呼，暂且将和卫荀刚才对话的土匪称之为土匪甲，另一个称之为土匪乙。

提起这个土匪甲的表情立马变得无比愤慨就跟要打人一样，“还不是被老家那些狠心没有人性的员外和财主给欺诈的，他们利用自己的权势骗取了我家仅有的几亩耕地，我家一家大小差点饿死街头。龙姐姐，咱们平顶山现在的这些土匪没有几个本身就是十恶不赦之徒，有些是老家遭了洪水遭了灾荒逃难上来的，有些是被那些有权势的乡绅富豪给逼的倾家荡产的，还有一些是被衙门冤枉成犯人的。”

卫荀按捺住心神，继续问道：“你是说你们都是走投无路才来平顶山当土匪的？”

土匪乙这时开口讲话了，“可不是，姑娘你说我们要是能好好活下去，谁愿意当土匪？这传出来名声多难听，我们也是要面子也是有家人有妻儿老小的人，就算我们自己不在乎名声，难道我们的家人也不在乎吗？咱们黑风寨是有一些以前曾经干过坏事的恶徒，但大多都是像我们这种实在的老实人被逼的只能投靠寨里养家糊口，以前的大当家的残暴成性不讲人情，一个不高兴就能杀好多弟兄，可现在的大当家的人很好，他也是苦难出身，所以对我们特别照顾，平时就当我们是亲兄弟一样，还一直在想办法带着我们从良。”

重点出现了，卫荀耐着心询问道：“你是说金角大王也是苦难出身？”

土匪甲嗯嗯直点头，“是啊，我们大王的老家当年发了洪水父母家人除了他弟弟也就是我们二当家银角大王之外全家都死光光了，他们兄弟俩当时年纪小没少受到街坊邻居的欺负，后来实在在老家待不下去了，大当家就带着二当家想着去京城闯闯京城的机会大至少能养活自己不被饿死。可谁知他们刚到京城就被京城的一个恶棍给骗了被那个混混给卖到了马戏班，可怜大当家二当家什么都不会天天被戏班的班主给用皮鞭抽打，他们身上现在都能看到当初惨不忍睹的伤口。”

卫荀倒吸了一口气，问道：“后来呢？”

土匪甲回道：“后来大当家和二当家被人从马戏班赎了出去逃脱了班主的魔爪。”

卫荀接道：“这不挺好的嘛，就算遇到一些波折，总归世上还是好人多一些。”

“可拉倒吧！”土匪乙不屑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呸！天上哪有白白掉包子的，我们大当家和二当家当时也以为自己遇上了好心人，哪知他们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把他哥俩救出来的那人是个混子老油条，专门挑选一些机灵的孩子当偷子，那人看中了大当家的身手快反应快脑子机灵，让大当家当那些小偷子们的头。大当家刚开始死活不干，为此没少挨打，可大当家一点都没有屈服刚的厉害。后来那人看到无济于事，就想了一个办法打二当家和其他孩子，大当家没有办法就听从了那人的吩咐整日混在街上寻找有钱的主偷。”

没想到金角大王小时候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主，那估计现在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可是看银角大王整日活的没心没肺屁颠屁颠的实在看不出来他小时候被人毒打受过此等磨难。卫荀继续问道：“后来呢？”

土匪乙回道：“后来大当家被迫干了几年偷子，还被衙门给抓进去过几次，但因为他当时年纪小而且那个混子老油条暗中给衙门塞了一点钱大当家又被放了出来。原本那样的生活也算平静，起码偷窃只是小罪，可后来那个混子老油条不满意现状想要捞更多的钱，就让大当家他们设局勾搭那些有钱人家的夫人。说起这个，大当家当时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连女人的滋味都没有尝过，怎么可能去陪那些又胖又丑的老女人？”

听到此处，展元芳和唐煜鬼魅这三个男人不由得心里俱都五味杂陈，女人一般听到那些逼良为娼的事情都会痛心疾首，男人其实也一样，尤其是这种良家妇男被逼迫卖身的事。

卫荀也是没有想到金角大王银角大王哥俩竟然还有如此惨痛的一段过往，唏嘘道：“那个混子可真是个混账，那你们大当家屈服了吗？”

土匪甲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土匪乙则是咬牙切齿回道：“没有，我们大当家就算脾气再好也是因为要照顾其他的弟弟妹妹，可那人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待，之前明明给我们大当家承诺说只要他勾搭到张夫人就不对其他孩子下手，可背地里却把另外一个长得俊俏的小女孩给卖到了青楼。你们或许不知，那小女姑娘和我们大当家感情很好两人打算以后成亲的，这下子可倒好，给我们大当家气坏了，连夜冲到那人房里质问。”

土匪甲这时接道：“谁能想到那混子根本一点情面都不给我们大当家的留，他还说穷苦人家出生的长的好看的小姑娘生来不是有钱人的小妾就是勾栏院的妓女，你们说他说的是人话吗？他还给大当家的说小姑娘没有滋味老女人才有风情只要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大当家给气坏了，把那混账绑在椅子上狠狠揍了一顿，然后连夜带着其他孩子逃了。”

卫荀在想，这金角大王的人生经历还是蛮传奇的，难怪他后来能白手起家成为黑风寨的霸主，不过有个问题，“那个混子难道就任由你们大当家和那些孩子逃走不管么？他应该也是拥有一定势力的吧。”

“谁说不是呢，那混子被我们大当家给绑住了，可混子的手下还在，大当家他们刚逃就被发现了，可怜大当家当时带着一群孩子黑夜逃跑，几个年纪小跑的慢的落在了后面很快就被他们给抓住了，还有两个不小心滚落到了山崖下面丧了命，大当家也被抓了回去毒打了一通，他是几天几夜都下不了床差点成了废人。”

土匪甲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就仿佛自己当年曾经亲眼目睹过一般，“你们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何会知道的这么细致，这事我是听我哥哥说的，不瞒各位，我哥哥当年也跟着那个混子，若不是大当家全力保护，我哥哥只怕早都死了几回了。”

还以为金角大王就此可以脱离苦海，真没想到他这命运当真坎坷啊，当初土匪甲说金角大王苦难出身的时候卫荀还以为那有夸大其词的成分，现在才晓得不仅没有夸大反而还保守形容了。

“后来呢？”这话是展元芳问的，“还有，那个混子现在在哪，我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必了少侠，那个混子已经被我们大当家的给杀了，但还是要感谢你的好意。”土匪甲朝着展元芳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金角大王是他哥哥的大恩人，在土匪甲心里也是他自己的大恩人。

“杀的好！”展元芳大叫一声表示痛快。

卫荀更关心的是，“那你们大当家什么时候逃到黑风寨来的？”

土匪甲垂眼思索了短暂片刻，然后抬头回道：“在大当家被抓回来好几年以后了，当时那混子不光毒打了大当家一顿，还把其他孩子都给毒打了一顿说是他们以后要是敢跑就往死里打，后来大当家的伤势好了一些，那人又开始蹿腾大当家出去勾搭那些有钱的夫人，大当家还是不肯同意，那人就毒打二当家和其他孩子，大当家受不了，只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土匪乙接过话茬，“这一段经历大当家现在半个字都不愿提到，其实当时勾搭那些夫人并不是他他只是个鹞哥负责引诱那些夫人上钩，可大当家心里的罪恶感很重。”

土匪甲又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怜悯，“这也不能怪大当家，主要是因为张夫人东窗事发之后被自己的男人给活活打死了，大当家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那夫人的。其实张夫人可怜的要命，她男人张大人在外面养了一房外室长年累月不着家，张夫人根本就是在守活寡，可张大人对外还装出一副疼爱媳妇的好夫君模样，为的不过是欺骗张夫人当大官的爹。你们想想，若是让张夫人的爹知晓自己的女婿冷落了自己的女儿娶了妾室，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帮助女婿上位呢？”

大官？上位？卫荀再次听到了重点，询问道：“你们所说的这个张大人张夫人是？”

土匪甲回道：“就是礼曹张铭望。”

张铭望这个名字卫荀依稀是有一些印象的，他多年一直都是七品官职，后来得到房炫龄的推荐出任了礼曹的职务，可据卫荀了解，房炫龄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待字闺阁当中并未出嫁，而且房炫龄和张铭望之间年纪相差不大不可能有这么老的一个女婿。

想到这点，卫荀又询问道：“不知张铭望的岳父是何人？”

土匪甲面犯难色道：“我只知道那是京城一个很大的官，据说和当今丞相交情不浅，具体到底是谁大当家的从来没有泄露过，我哥哥也没有提过所以我就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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