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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4（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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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4）

四、那辆嘎斯车

当然，在那些来帮忙的人中间，还有着几个不能算作知己、只能算是泛泛之交的朋友。比如说着一口四川话的周胜利，因为是舒人的同事而和炼石熟悉，就跑来帮着打扫卫生；而那位长得高大魁梧的王启明则因为是炼石母亲所工作的市妇联的司机、又为炼石的婚礼借到一辆市木材公司的2号嘎斯车，就成了今天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一大帮人分成两组，炼石带着舒人、东明、学华、乜儿、学琴、马三、周胜利和司机王启明驱车前往宜昌县的鸦鹊岭新场大队去迎亲，其他的人和炼石的**一起留在新房里，准备下午的家宴。那辆嘎斯车的驾驶室当然是女士优先，炼石和其他的人一起爬上用黄色帆布搭成的车篷里，谢天谢地，可以御寒，男人们也可以挤在一起点燃香烟，看着车后不断后退的风景。

9点25分发车，鸣着喇叭、摇摇晃晃的从市工业局宿舍大院前的康庄路出发了，沿着沿江大道一路下行，在九码头拐到汉宜公路上，在万寿桥拐到东山大道上。这条道路车少人稀，车速自然加快了许多，迎面扑来的风有力的掀动着嘎斯车车厢上的帆布。好就好在气温在升高，阳光也很温暖，大家用身体靠着被掀动的帆布，大声的说着话。

带着轰隆的马达声和呼啸的晨风，嘎斯车沿着东山大道冲上了宜昌汽运公司前的那个小坡，然后又一路轰轰烈烈的滑下小坡，因为背对车头，根本没看见道路上的状态，所以一个突然的急刹车，所有的人都在强大的离心力的影响下向后跄踉了几步，舒人掀开车篷向前望了一眼：一辆长途客车与一辆抢道的货车撞在了一起，多亏王启明眼疾手快，不然就麻烦了。

车停伍家岗，舒人带着几个男人跳下车，拨开人群、浩浩荡荡的闯进了一家百货公司。炼石一个人站在车尾望着变得有些热闹的伍家岗，他对这里也很熟悉，不过熟悉的不是这些大大小小的商店和街边的菜摊，而是那些有着他的朋友的工厂企业。从宜昌最大的重工企业八一钢厂到白沙垴江边的砖瓦厂；从宜昌最大的旭光棉纺厂到省属的宜昌棉纺厂，再到白马山上的央企宜昌纺织机械厂，都有他不少的朋友。

舒人和那帮男人重新回到车上的时候，每个人的手里不是捧着长串的大地红的鞭炮就是拿着很有些规模的、像雷管似的炮竹，或者就是五颜六色的冲天炮。那些男人在七嘴八舌的相互分工，也分配着去时和回来时燃放的顺序和数量；马三再三提醒那些放冲天炮的人，必须朝天上放，至少也得高过房*，秋干物燥，小心引燃了荒草和柴堆，那可不是好玩的。

这辆几乎是崭新的武汉嘎斯车马力还可以，一路上油门踩足，接连超越汉宜公路上的几乎所有的车辆，一口气冲上光秃秃的挖断山，下坡在花艳车辆检查站停下接受年终的例行检查，然后离开那栋两层红砖的建筑物，又开始一点点的加速，车后有光秃秃的树木、新旧不一的农舍、大小不一的农田和长长短短的沟渠不断出现，已是一派农村风光了。

开始爬坡，因为坡长路陡，王启明不断的变换档位，嘎斯车才不断**着、怒吼着，像一个小脚女人般的碎步前行，到了几乎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也就慢的出奇的爬上了金银岗那个高高的路口；发动机似乎重新充满了空气，又恢复了正常运转，很轻松的在即使到了冬季也依然显得郁郁葱葱的山岗上转来转去，下山的时候又变成一只东北虎，以不可一世的姿势从山上扑下来，一路劲风、一路阳光、一路欢笑。

嘎斯车滑下了金银岗长长的下坡，越过了那个有人值守的公路与铁路的交叉路口，沿着一条小河在一片开阔地上拐了一个大大的C形，有一个小小的上坡，爬上去，前面是一长段笔直的汉宜公路。司机在连连按响喇叭，不算很冷的空气中有些长长的回音，车速在一点点的放慢，直到稳稳地停在路边，听得见白杨树上那些还没有凋落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

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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