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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宣盯着他,心思百转……这人大晚上现身藏宝阁,九成是来盗宝的。师宣脑中瞬间滚过数个栽赃脱罪还能让殷逢渊百口莫辩的法子,但紧接着神色一正,收敛心神摒弃恶念,不让心性被执妄影响。
罢!
&ldo;念在你帮我两次,你今晚所为,我只当没看见。&rdo;
殷逢渊拖着打晕的沙弥,往一尊雕像后面藏,瞧见师宣竟要直接推开藏宝阁出去,赶忙伸手把人拉回来,小声骂道,&ldo;你自个不要命莫要害我。&rdo;
门外有脚步靠近,殷逢渊来不及多说,抱住师宣跳上房梁,沙弥一边嘟囔着&ldo;都要交班了你怎么还没打扫完&rdo;一边推门进来,月华撒入,照亮地上流淌的血迹,顺着血迹寻去,一个被藏了一半的沙弥横躺在地,腹部破洞,不知生死。
沙弥尖声惊叫!
殷逢渊抱紧师宣,却没有什么旖旎心思,把一个东西藏进师宣怀中,传音入脑,&ldo;不如我们再做个交易,我帮你担下碎丹之名引开人,你帮我把宝物安然带走,等我离开之日再归还。&rdo;
不等师宣回答,殷逢渊松开师宣,不再隐匿气息,从另一个方向破瓦而出,沙弥惊叫着追着冲出藏宝阁,高喊:
&ldo;‐‐贼人在那!!!&rdo;
刚被声音引来的人再次被引开。
师宣跳下横梁,心里纳闷,既然守卫警戒更胜往日,殷逢渊有清醒意识或早已观察好巡视规律钻了漏子,他梦游时哪怕自动藏匿气息,一个人大活人直直走过怎会无人发现?师宣边想边走到破肚的沙弥旁,用魂力给他疗伤。
恰在这时,一阵烈风推开阁门,一人踏风而来。
青色衣袂翻飞。
师宣衬着月光回望,见到掐着指诀的清明转过一张毫无温度的脸,连眉宇间的悲悯之色都荡然无存,先盯着他,目光再滑到衣襟突起的位置,最后落到被救回一命的沙弥。清明送去一股风卷着沙弥出阁救治,阁门再次自清明身后合起,月光渐减,直至恢复黑暗,看不清清明的表情。
&ldo;你若给为师一个理由,为师定当深信不疑。&rdo;
&ldo;我若说回过神注意到时这沙弥已经出了事,而殷逢渊盗宝更与我无丝毫关系,你信?&rdo;
&ldo;不敢不信。&rdo;
清明垂下眼,拉起师宣手腕,&ldo;走吧。&rdo;
&ldo;去哪儿?&rdo;
&ldo;律阁。&rdo;
见徒弟目露疑惑,清明解释道,&ldo;今日加强警戒却反而&lso;忙中出错&rso;是故意留下漏洞,好瓮中捉鳖,来个人赃并获。今晚不论谁进入藏宝阁,都不会遭遇阻拦,而一旦有人出来,就是天罗地网。&rdo;
清明带着徒弟到达律阁。
阁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殷逢渊果然被绑着压到中间。清正瞥了眼嫌疑人妙语,再顺着他被握住的手腕看向师弟,想到师弟那些心思,心里烦乱。再见他紧紧握住妙语表露维护之意,更是气恼,向殷逢渊喝道:
&ldo;同伙都已带到,你还不把本尊刚才所问速速招来。&rdo;
殷逢渊终于开口,却看也不看师宣,&ldo;东西是我偷的,人是我伤的,至于为什么弄碎佛丹?这不是问得废话,为了一击必中当然挑你们佛家弟子最要紧的地方。&rdo;
清正指向妙语,&ldo;那他呢?&rdo;
清明握住徒弟的手一紧,目光扫向殷逢渊,隐含锋芒。殷逢渊回以轻浮笑容,并不怕他,回头向清正道,&ldo;不过一替罪羊罢了。&rdo;
清正不信,打量妙语浑身上下,衣鞋上没有血迹,衣襟里却藏着赃物,清正待收回视线,目光突然一顿,凝神细望,皱起眉来。
清明察觉,顺着师兄目光的落脚点,抬起徒弟的手,每根长指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唯有擦不到的指fèng,残留些微血丝。
清正冷笑,&ldo;既是替罪羊,又为何替他开罪?我见他指甲里有血,要不要本尊当面验验是谁的血,你再狡辩?&rdo;
&ldo;不用验了,是那沙弥的血没错。&rdo;殷逢渊笑容更加轻浮,&ldo;不过血是我故意擦进去的,留有痕迹又不能让他轻易发现,赃物也是我藏他身上的。若我逃了,他自然被留下当替罪羊,人赃并获,但我既已被抓,何必再拉人垫背?无趣的紧……&rdo;
殷家这人是个滑头,估计再难审出什么,清正目光滑向师宣,张了张嘴,还没等发问‐‐清明适时开口,&ldo;那小沙弥约莫已经醒了,师兄不如叫他过来问问。&rdo;
得!连审都不让审!
清正心里发闷,被逮个正着的是妙语,怎么他照章办事还要被师弟摆脸色?当时有人传来消息说妙语进了藏宝阁,明明又不是他逼着人进去,敛息埋伏阁外的那段时间,小师弟袖中冒出一股又一股凉风,吹得清正脖子发冷,仿佛后面竖着把刀。
沙弥被带进来,捂着腹部一脸悲痛,问起事情经过却一无所知,被洗掉了记忆。
清正再次盯向殷逢渊。
殷逢渊笑得略有得意,&ldo;我既然找好替罪羊,若被这小光头拆穿不是前功尽弃?当然会洗掉记忆。&rdo;
&ldo;你一口咬定他是你的替罪羊而非同伙,那本尊倒要问问,藏宝阁重地,为何他无缘无故会冒着风险应你之约。&rdo;
殷逢渊露出一脸意外,瞄了眼面容突然紧绷的清明,笑容玩味道,&ldo;哟,你的好师弟竟没告诉尊者,他为何深夜还来见我?&rdo;
清正见师弟表情复杂,不忍为难师弟,瞪着殷逢渊道,&ldo;别耍滑头,问你话你就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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