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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适原狠狠吸了口烟,揉了揉眉间的褶皱,他平日里总跟一堆老家伙周旋,身边最年轻的梁金也比他大三岁,结果跟刚成年的郁清弥处了几天,又只能穿卫衣运动裤,不知怎地就开始在意起年纪来,郁清弥之前好像说他穿西装像三十岁的大叔。既然想起郁清弥,项适原随性瞄了眼,立时把烟头丢开,大步走过去。“郁清弥!下来!”那个单薄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他那么远了,海滩尽头有一堆凌乱放置的消波块,郁清弥踩在其中一块的顶端,背对着他弯腰在掏什么东西。那些消波块缺胳膊断腿的,裸露的水泥表面磕磕碜碜的,栽进去随时能磨破郁清弥的细皮嫩肉。郁清弥原本还站得挺稳,被突然喝了声名字,还真摇摇欲坠,用手扶了下旁边。项适原一边飞奔一边下意识又喊了一声:“弥弥!”郁清弥整个人一僵,但项适原已经赶到了,堪堪扶住他的腰,没让他摔进缝隙里。明明就算摔下去也是小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这么紧张。可能是郁清弥看起来就很怕痛,免得又莫名哭起来,麻烦。项适原忘记郁清弥打针时再难受也没哭过,只想起他晚上在楼下流的眼泪,和自己伸出去想帮他擦掉的手。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刻,胸腔里装的好似不是心脏,而是被谁随手塞入的乱麻,硌着闷疼。郁清弥还站在消波块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你叫我什么?”项适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大概这几天被廖梦思和项胥的念叨洗脑了罢。他想郁清弥应该很不喜欢这个称呼。“再叫一次。”“什么?”项适原难得走神。郁清弥没有再说话,只是屏气凝神用眼神催促着他,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项适原握着他腰的手紧了紧:“弥弥。”项适原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将郁清弥从迷梦中唤醒。郁清弥低下头,吻在项适原的嘴唇上。郁清弥来势汹汹,像是直接撞了过去,近在咫尺的项适原眨了眨眼,郁清弥立刻在看清对方的表情前逃避似的闭上双眼。烈酒气息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爆发,冲击得勉力站着的郁清弥大脑空白。项适原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任由他向前倾来,再一起摔倒在沙滩上。郁清弥头昏脑胀地支起上半身,感到手掌下隔着布料的肌肉一跳,意识到自己撑在了项适原的右肩伤处。“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挪开手,见衣服上并没有渗出血来,才稍微安下了心,紧随其后的便是难以言喻的尴尬袭来。他手忙脚乱坐到一边,弄不明白项适原怎么就被他这么轻易地推倒了。他还是不敢看对方的表情,只能再次垂首道歉:“对不起。”项适原还躺在地上,伤口倒是一点也不疼,他只是摸不清郁清弥为什么一脸懊悔,过了半秒反应过来了,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郁清弥道歉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终于忍不住抬头,被项适原的脸色吓了一跳,也不用这么生气吧……预料中的怒火却并没有到来,郁清弥听见项适原沉默半晌后生硬地说了一句:“发情期还没结束?”他再蠢也听出项适原是不甘不愿给自己递了个台阶,当下也不顾心头涌起的怪异失落,顺着台阶下了:“啊……好像还有点尾巴。”项适原也坐起身,若有所思。郁清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这种行为可不就坐实了项适原对他的一贯印象。他被项适原盯得发毛。终于忍不住要逃走的时候,项适原忽然开口:“别动。”他的声音不大,也很平静,更没有用信息素压制,但郁清弥不知道为什么就动不了了。郁清弥不敢抬头,但见两根手指伸到他颈侧,触感有些粗糙,是将皮肤上粘着的细沙抚了下来,然后揭开那枚洗澡后新换的创可贴。洗澡的时候他照过镜子,那道被匕首划破的小伤口已经快好了,只剩边缘一点殷红。项适原侧身过来,低头在他的伤口上轻轻舔了一下。腺体康复没多久,又连续打过几天抑制剂,只有借着这样的接触,项适原才品尝到了玉荷花的清新。明明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却让郁清弥感到又酥又麻,想抬手掩住脖子,又觉得太刻意了。而且他觉得整个人变得非常软,没什么力气。“你一直在发抖,现在好点了吗?”郁清弥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被强大而又平和的alpha信息素包围着,从项适原的身上,从刚刚被舔舐的伤口处。不同于方才陡然不受控的侵略气息,项适原正在刻意地释放信息素安抚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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