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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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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看天色还早，决定再去燕子家一趟，他得和燕子订一下什么时间回京城。现在店里的管理还不是很完善，燕子不能在家里待太久。几个店每天的流水都有四五万块钱，时间久了不收会出问题的。

路远去供销社买上一桶自酿的红薯酒，又称两斤供销社的食品厂新打出来的点心，去了燕子家。

燕子的妈妈看见路远走进院子，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看都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笑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紧着打招呼：“婶儿，这是供销社新打出来的点心，还热着呢，你尝尝。”

“你看你这孩子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啊！燕子你一直照顾着，婶子还要感谢你呢！”燕子妈妈很是满意眼前的小伙子。

“燕子，路远来了。”燕子妈妈冲着屋里边喊道。

燕子已经看到了路远，她还在想呢，怎么路远还来家里了，他不怕别人说闲话啊！转瞬间她就想明白，路远可能正是因为怕村里人说闲话，才光明正大的拿了东西来他们家。这有点象告诉村里人，两个人好。想到这，燕子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小甜蜜。

路远看着燕子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心想，这谁都看的出来，一颗姑娘的芳心已经心有所属。

路远大大方方地坐在燕子家的炕沿上，和老刘头唠着家常：“刘叔，我在供销社路过，他们自己酿的酒，口感挺不错的，孝敬您的。”

老刘头笑眯眯地看着路远：“你这孩子就是懂事，以后可别买了，还费钱。今天别走，让你婶子炒两个菜，咱爷俩喝一口。”

路远笑了笑，“刘叔，不用，我过来就是看看你和婶子，顺便和燕子商量一下哪天回京城，因为要搭外贸公司的送货车回去，要提前定好时间。”

“那是，人家车也不方便，工作也不等人。”他转过脸对燕子说：“闺女，那就早点回去，别耽误了工作。”

路远还是在燕子哀怨的目光里拒绝了吃饭的事，他想自己就是留下来吃饭，这一家人象看大熊猫一样看着他，他也吃不好。燕子送路远到大门口停住了脚步说：“远儿，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大姐不想在地毯厂干了，一天十几个小时太累，挣钱还少。这次想和我一起去京城，你看行吗？”

路远嘿嘿一笑：“你现在不就是刘总吗，这点小事自己都能做主，还用和我说啊！正好去给你作个伴。那么大的院子你自己住我也不放心。”

看着路远笑得坏坏的，燕子的手凑到路远的胳膊上，用力一拧：“让你笑的那么坏”。

燕子和姐姐搭外贸公司的送货车回了京城。在一个周六的下午，路远和方老师带着方静一起去了菜园王顺利承包的铁选厂。有了路远资金的注入，选厂已经顺利地开采矿石了，每天的产量几乎都要超过合同规定的数量。他告诉王顺利，尽管出就是，量越大越好，别的铁矿生产出来的矿石也可以收。每个月底统计一个数字出来，京城那边会按照矿石过磅的数量把款打过来，而方静以后就代表京城冷食厂在这里记账，发放矿石款。

1987年就这样过去了，新年高一的两个班聚在一起开了一个联欢会。路远看着同学们，又是唱歌、说相声、诗朗诵的，觉得自己也被这种快乐的情绪所感染，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身体也就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因为飞鸿是校团委的宣传委员，新年联欢会自然要她来组织，路远也被飞鸿强派了一个节目。

想了很久，路远还是决定在新年联欢会上朗诵那首海子的诗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路远知道这首诗海子原本写于1989年，诗歌写完三个月，这个新诗派的扛旗人物就在山海关的一段铁轨上卧轨自杀。现在这首诗还没有面世，他没有想自己为什么会朗读这首诗，只是觉得这首诗里所描写的生活正是他想要的。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新年联欢的前一天晚上，路远在自家的西屋里，默写出这首诗的所有句子，他禁不住在自己的方桌前又一次被感动的热泪盈眶，看着窗外璀璨的星河，沉浸在诗的氛围里不能自拔。

当路远有些略微低沉的嗓音朗诵完这首短诗的时候，一百多人的大教室里鸦雀无声。同学们被这首诗的意境所打动，他们都希望这首诗还有下面的一段，很多同学都很诧异地看着这个并不算熟悉的同学。上课总会提前十分钟坐在教室里，放学一刻都不会在教室里多呆，很少和同学打招呼，也几乎没有一次会主动举手回答老师的问题。班级组织的集体活动也看不见他的身影，还会经常请假的奇怪的同学。

大家只是偶尔会看到他和飞鸿走在学校东面的乡间小路上，而飞鸿也从不和同学一起议论路远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给妹妹找工作的事儿，班主任方老师也对这个学生充满疑问。他也在侧面了解过这个学生，实在是学习和家境都很普通，初中任课的老师反馈回来的情况也很一般。学习成绩一直都不是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中考前成绩提升的很快，中考成绩在本校高中的招生里也排在前列。

铁选厂一行，方老师看着那个比他年龄还要大一点的厂长，对路远毕恭毕敬的样子，他才觉得这个学生实在不能小觑。

在同学们热烈的掌声中，飞鸿坐在前排的一个角落里，眼泪涌上眼眶。她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一个温暖的海洋里，再也逃不出来。

新年联欢会过后，许多文艺女学生都追着飞鸿问，这首诗是哪一位诗人写的，他们想买这本诗集。飞鸿也问过路远，因为她几乎读遍了现在能够发表的大多数新诗，但是她确定没读过这首诗。路远又不能告诉她是海子写的，毕竟现在这首诗距离发表还要两年。他只能告诉飞鸿，是他偶然看到的一本诗集里读到了这首诗，觉得很好就抄了下来。现在他也找不到这本诗集，飞鸿将信将疑的勉强相信了路远的解释。

期末考试之前路远又请了一天半的假，算上周日两天的时间去了一趟京城。他已经打电话让克明帮他搞几条好烟，他要在春节的时候，送给外贸公司的齐守印和顺利铁选厂的王顺利，最好还是内部特供那种，不是因为价钱贵，而是想让他们知道，这是一种特权，制造一份神秘感。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做事情，不要心存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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