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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对《从清史解读当代》一文的解读

我对清代经济政策的研究，始于1982年，研究生毕业不久，不想距今已有30年时间了。

很长时间，我都不看好这篇文章，包括我的小书（《十八世纪中国的经济发展和政府政策》；暨第二版《活着的传统》）。在那些近于晦涩的文字里（包括1987年在美国若干所大学的演讲），都没有提及当代，只是在讲清史（当然在明眼人，如北京的两位老友和华府的两个对华顾问，他们的看法就不一样了）。

所以说这篇文字&ldo;看不懂&rdo;并没什么奇怪，它确实&ldo;不好理解&rdo;。

要想弄明白，我以为就要回到80年代。这是解读它的一个切入点。

因为&ldo;时过境迁&rdo;，许多已经不是&ldo;时代问题&rdo;，而成为&ldo;历史问题&rdo;。它已是一段历史，和历史的思考。

另外，并非每个人都关心农业问题，即使在那个&ldo;农村&rdo;成为一切问题的核心，成为&ldo;改革&rdo;的突破口，也有很多人不关心它。我们总不能说那些人是&ldo;为学术而学术&rdo;，是为&ldo;混饭吃&rdo;，&ldo;为稻粱谋&rdo;。何况在这之外，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呢！

在课堂上，我不得不讲述这段历史，但也尽可能避开它，宁可讲些别的。

只是到最近几年，因为友人唐晓峰回忆起过去的一段故事，我才想到，说不定那篇文字，在当初还是有些价值的。退休以后，我整理旧档，找到了&ldo;带头大哥&rdo;的那封信。但也不过如此。

最近，因为另一篇稿子，吴思先生给我&ldo;出题&rdo;，我才写了这篇文章。才把许多话说的这样清楚，即清楚地把相隔二三百年的历史联系起来（所谓&ldo;三百年为一个历史&rdo;），点明&ldo;古今&rdo;之间的关系，给它一个&ldo;定位&rdo;。

30年了，才达到这样一个境地。自己一直也不怎么清楚（至少和今天相比，尚有一定的距离）。学问，需要&ldo;积淀&rdo;，这也算是一个例证。

这样的文章，看得懂看不懂都没关系。它本身已是历史，跟当下各位必须表态的事情不同，我也不会给您扣一顶&ldo;不想当明白人&rdo;的大帽子。

尽管我觉得它很重要，认为这是近三百年中国经济史里，第一等重要的大关节之一。在我之前，还没有人把它揭示出来，也许这就是这篇文字的意义所在。尽管我却一直以为自己没什么……

这些，就算是一点儿&ldo;多余的话&rdo;吧！

&ldo;神来之笔&rdo;

俗话说：&ldo;老王卖瓜，自卖自夸&rdo;。我的这篇文字（《炎黄春秋》2011年第5期《从清代农业政策看当代农村变革》）发表以后，按照&ldo;惯例&rdo;，挨一伙妄人的骂是免不了的（参见网易博客），倒也着实受到一些好评。

比如，财经博客上说：&ldo;拜读，超级受益&rdo;（《财经网》网友）；&ldo;好文啊好文，有诺斯之宏远视界&rdo;（whtclent）。网易博客：&ldo;说得很有道理，支持，真是个有眼光的高人&rdo;（职业操盘手）；&ldo;这些事都是总理级别的人考虑的，不可能大多数都理解&rdo;（sheniao）。

第一时间有一位年龄相仿的教授打电话来，把文章夸了一顿，说什么独自立意，独立思考，不追随外人，云云。一位老辈学者看了以后，大声对我说：好！好！这是你写得最好的一篇（文字）。而且那几个举证（50年代以来），都让人无话可说。

（悄悄说，那篇《忆发展组》，在文字上可能更好一些。）

我还要强调，所谓&ldo;垦政&rdo;、&ldo;农政&rdo;、&ldo;粮政&rdo;……都是跨越朝代、超越意识形态，无论谁上台执政，都不能回避的国家大政。就我眼光所及（或许也可称为&ldo;时代意见&rdo;），重点是在所谓&ldo;多种经营&rdo;，关键认识则在&ldo;土地开垦&rdo;。

如果说有什么&ldo;神来之笔&rdo;，乃是指这一句：农业学大寨，开山造地，各地退经还粮，恐怕仍然是&ldo;扩大粮食耕作面积&rdo;，仍然是一种&ldo;开荒&rdo;。

这体现出内心深处对土地开垦的执着，仍是囿于清代以前各朝的经验。

也是我以前未曾有过的认识，从来还没人说起。

另一个词句仍是与此有关，即指出清朝皇帝思想的&ldo;前瞻性&rdo;。也为以前所无。

清代皇帝不是&ldo;寻章摘句&rdo;的士子，而是身兼&ldo;总统&rdo;&ldo;总理&rdo;二职于一身的国家元首。认定一个道理，不计俗人所谓对错，不管细节有无出入，有思想有决断，大声说出自己的看法，终于形成经济史上的一段佳话。

明明还有荒地可以开垦，却一口咬定没有，第一，（消极地说）并不为了增加税收；第二，（积极一面）使农业发展转入下一个层次，这是何等的见识，何等的担当！

所以昨日我在有关政治理念的一个采访中说，（将来）我宁可活在这样的领导人之下（如康熙老爷爷），而不要去&ldo;关心政治&rdo;。也就难怪在采访者看来，这确是&ldo;一个人的战争&rdo;了！

马尔萨斯阴影下的人口争论

近些年来，中国历史人口研究获得了长足的进展，不但拓宽了旧有的研究领域，使其踏入更为细致深入的层面，而且就若干重大问题发表了许多不同见解，和展开了一场饶有趣味的学术争论。这对沉寂的学界来说，大约也是一个&ldo;异数&rdo;。本文无意对此作出全面评价，只打算就其中一些问题，特别是围绕着《人类的四分之一：马尔萨斯的神话与中国的现实》一书的争论，谈几点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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