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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ldo;如果你真的爱我，&rdo;她倚在床头，眼里含着泪光安静地看着他，哀哀恳求，&ldo;那就让我解脱吧，哥哥。&rdo;
两人对视了很久，少女脸上的固执决绝映在少年眼里，在水光中模糊成了一片，他如石雕一般僵立在床前，连压抑的呼吸都被寂静吞没。
漆黑的眸子如黑洞湮灭了最后一丝光线，仿佛某种生机在他眼中彻底熄灭。
良久后，他说--
&ldo;当然，莉莉安，我爱你。对不起，这么多年因为我的自私让你受苦了，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会满足的。&rdo;就像以前一样，只要是她的请求他都不会拒绝。唯一的一次强求结果让妹妹更加痛苦，事到如今他后悔万分。
于是她满意地笑起来，&ldo;我也爱哥哥，如同爱爸爸妈妈一样。&rdo;
闻言，少年脸颊肌肉剧烈地抽动了下，眼里水泽泛光，&ldo;不恨我了？&rdo;
莉莉安摇头，&ldo;这多出来的八年和哥哥相依为命，我真的很幸福了。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恨压过了爱……哥哥，你也不想的吧。&rdo;
兄妹俩凝望着彼此，那么高大的少年此刻肩膀上仿佛压着无形的重物，让他不堪重负几乎稳不住身形，绝望而崩溃。
莉莉安朝他伸出手，&ldo;哥哥，把刀给我。&rdo;
他缓缓低头，朝着被丢弃在地的、沾血的匕首走过去。弯腰捡起来的时候，寸长的小刀仿佛重逾千斤，他手颤抖着几乎要拿不住，而莉莉安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他，他拾起刀，意识仿佛剥离身体，脚步机械地朝着妹妹走过去。
少年眼里泪光闪烁，手中锋芒毕露。
莉莉安忽然伸出小手指成勾状，&ldo;哥哥，我们来约定吧。&rdo;
他立在床头，听话地伸出手。
莉莉安欣慰地笑起来，从来都是这样，不问缘由，只要她说，他就会去做。
尾指相勾，莉莉安道，&ldo;约定的内容是--&rdo;
&ldo;汉尼拔，活下去。&rdo;
话音刚落，汉尼拔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身心剧震，眼睛充血地低吼，&ldo;开什么玩笑！&rdo;
&ldo;不是玩笑哦，&rdo;莉莉安勾紧他的手指，汉尼拔去掰她的手指又怕弄疼她不敢太用力，一时没能弄开。
莉莉安认真道，&ldo;去法国吧，你一个人一定可以的。&rdo;
&ldo;你是莱克特家族最后的继承人，父母对你寄予厚望。忘记仇恨，好好过新的人生。&rdo;
&ldo;我们会在这里等着你荣归故里的那一天。&rdo;
&ldo;好了，&rdo;她这才放开手，笑着望向他，&ldo;约定过了就不能反悔，否则，死了后我们也不会见你，连做梦都见不到哦。&rdo;
少女轻松地说着，表情平静带着一心求死的决绝。
汉尼拔僵立在那里，尾指还残存着对方温度，心冷如铁。
他缓缓开口，&ldo;不要这样、莉莉安，太残忍了。你不能这样！&rdo;
他脸色灰败，哀求着，语气中的绝望仿佛将死之人。
莉莉安微笑，&ldo;说好了就不能反悔，我亲爱的哥哥。&rdo;
&ldo;所有大门的钥匙在书桌抽屉的最后一格柜子，伊尔斯存的钱藏在书架上第三排第二本书里。&rdo;
&ldo;趁着现在没人在外面守卫，走吧，&rdo;她平静地笑望着汉尼拔，&ldo;让我目送你最后一程。&rdo;
汉尼拔注视着她，心脏好像已经停止跳动。他慢慢走上前，一行血泪缓缓从眼角滑落到脸上，此刻的少年仿佛从地狱归来，妖冶又诡谲，&ldo;不，还是让我送你最后一程。&rdo;
莉莉安先是讶异，随即如释重负微笑，他总是这样，舍不得她受一点苦。
所以连这种事也要亲自动手，唯恐她掌握不好力度会反复受伤。
他俯下身，用力地拥抱住她，把脸深深埋在她的肩头，缱绻地呢喃，&ldo;莉莉安，我爱你。&rdo;
滚烫的泪水低落到肌肤上，有着熨帖人心的温度。
有裂帛声忽然从身前传来，紧接着心口处一凉，他用刀又快又准，让她几乎没什么痛苦就逼近死亡，呼吸一下变得艰难起来。
&ldo;睡吧，&rdo;汉尼拔把莉莉安轻轻放倒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单，眸中带泪温柔凝视，&ldo;哥哥守着你。&rdo;
莉莉安固执地不肯闭眼，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嘴唇翕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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