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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答喜道：&ldo;还好。&rdo;

我沉默了起来，她也不说话。我们二人安静的站立于初夏的午后阳光下，花红柳绿一片灿烂。

&ldo;当时为什么哭？&rdo;过了很久我才开口。她少了条胳膊也未见伤怀，却因我一曲琵琶泪湿宫裳。

答喜没有立即答我。我侧身望她，终于发现了往年未曾留意到的不同。我看不出她的年龄！

答喜的容貌最初是极慡朗的，少了条胳膊后就很稳重。我初见她时觉着她二十不到，三年多过去了，她的容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二十不到的模样，可如今我离近仔细端详，却觉她远不止二十岁。她的眼如一口古井，神情苍凉无比。

&ldo;你终于发现了？&rdo;答喜幽静的眼眸转对上我。她的年龄迅速在我心底窜升，三十、四十、五十、六十……而她的面容依旧是二十芳华。

我忍不住伸手触摸，这究竟是一张什么脸？但她避开了。

&ldo;等你到我这年龄，一样也可以青春永驻。&rdo;她淡淡道。

我忽然觉得自个可笑，还以为她只有固气期所以不同我过招，可眼前她偏头却似根本没动过分毫的动作，已然说明了她的修为。

&ldo;你究竟是谁？&rdo;我能确定的只有她对我并无恶意。

答喜凝视着我道：&ldo;姝黎，你知道吗？你是我五十岁以后唯一一个让我流泪的人。你的琵琶乐音感染了我，即便董太后仙逝我都没有流一滴眼泪。&rdo;

我们彼此对视良久，在我以为她不想再说话的时候，她转身道：&ldo;好好待陛下吧！&rdo;

&ldo;为什么？&rdo;她走了几步后，我才回神喝问。

答喜什么都没说，散开了气劲，气劲倏忽而逝，那短暂的瞬间叫庭院为之失色，我的长发衣裳都往后一荡。

我站在原地无法挪动脚步，一刹的气劲却叫我滞留了半个时辰，只因这气劲是我所见最强最霸，比葛仲逊伤我那箭更甚，而答喜并未伤我，旨在令我感受。

我想了很久，把这道气劲不能言语的话都想了一遍。如此强大的高手在宫变那日失去了一条胳膊，若我留下，只有死路一条。如此强大的高手一直在我身旁，不是她放行，我如何逃得出宫去？

黄昏悄然而至，答喜如素平常的同蒋贵人一起向我辞别离去，而我也同平常一般淡漠没有回应。

卷七；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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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喜给我的影响比西日昌的言辞更大。不是寻常女子的答喜，却能伪装的同寻常女子一般。纳兰玥和小疙瘩未死前，她日日同他们一样，让我从来都不曾仔细留意过。一位绝世高手尚且能默默无闻的担当宫女，且一当就是几十年，而我当个贵妃都当得憋屈。

反思往日西日昌对我种种，我无疑是失败的。在答喜强大的气劲面前，我混乱了头脑，分不清西日昌是jian人还是宠我的帝皇。结果晚上我静静的躺在西日昌的臂弯里，发现自个不再恨他了。

男人为了占有一个女人会处心积虑，男人为了征服一个女人会不择手段，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是不停占有不休征服。这想法让我的身体一颤，心并非畏惧，但身体却本能的回应。他一次又一次强加我身的烙印，终于在这一晚苏醒叫嚣。即便他就在我身旁，只要一想起他占有征服的情景，异样的热度就涌上面颊覆盖全身。

西日昌侧过脸来，在他还没有发问前，我抢先问道：&ldo;答喜是什么人？&rdo;

西日昌半开半阖的眼眸如轻烟朦胧，又似远梦般无力，过了一会，淡淡气息扑面，他不答反问：&ldo;你可知武者的修为最高是什么？&rdo;

&ldo;难道不是武圣？&rdo;

他的唇落在我脖颈，柔软温情，&ldo;不是。&rdo;

&ldo;那是什么？&rdo;

他困倦的声音缓如雨后屋檐的漏水，说几字停一停。&ldo;三流武者突破固气就是个顶儿，二流的往乘气期可着劲的修行，一流的徘徊于武圣和准武圣之间。但这些都是普通武者。答喜以前也是这样的武者，她四十八岁抵达武圣的境界，已经算寻常武者中拔尖的，但还是寻常武者。&rdo;

我叹道：&ldo;黎安初五十六岁才步入武圣，她要比他早八年。&rdo;

&ldo;境遇不同，底蕴也不同，还跟业师有关。你未遇上我之前，自己傻练，练的还是天下最好的武学，只不过到固气。你要是打小就跟我身边，没准你早成武圣了。&rdo;

&ldo;武圣之后是什么？&rdo;

西日昌慢慢睁开眼，睫毛扇到了我脸颊，微痒，薄如线的唇轻启：&ldo;武圣亦有三种境界，初者霸道，中而沉稳，最后就似寻常武者一般平淡无奇。&rdo;

我立时想到答喜以前呈现固气期的寻常，原来那时的她已达到了武圣的最高境界。

&ldo;对世上绝大多数武者来说，武圣就是他们追求一生的目标，武圣之后就不是普通武者能企及的境地了，它犹如传说般的存在，几乎没有人能抵达，所以知道的人极少。&rdo;西日昌的声音变得慵懒洋绵长，一句句一道道拖音而出，&ldo;它叫天行者。知道天行存在的武者无不联想到天一诀，这也就是黎安初身死殃族的一个缘故。&rdo;

我顿如骨鲠在喉，说不出话来。陈风在唐洲城下告诉我，天一诀背后另有隐蔽，西日昌会亲自说与我。但这么多日过去了，西日昌不时提及天一诀，却一直不露圭角，只拿个名儿说事，今晚还是第一次透露了那么丁点。我始终缄默只因我了解，若想知道全部就得付出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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