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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牺牲（第3页）
蓬松的雪花被他握在手里，无数死去的人的脸，每一支探索队员的名字在他眼前出现，刺痛的空气被他吸进肺里，他一路跋山涉水走过来，原来只为了这个结局吗？
“嘶……”楸树支着刀，失血让他有点体力不支。
“你怎么样？”礼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从自己怀里拿出一瓶药粉来，解开楸树草草系的布条，雪液流出来，雪花飘进去就融化在血里。
礼给他伤口撒上药粉，伤口的疼让楸树脸上青筋暴起，他紧紧握住刀柄，没有出声。礼给他包好伤口之后，坐在他旁边的地上，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天色灰蒙蒙的，嚎哭的风声在耳边叫嚣，雪下大了。
十年前，第一批探索队走出了北国的大门，他们失联于出发的一个月，后来有了第二支、第三支，直到人们的脚步第一次走到这座雪宫门前，他们震撼于宫殿的奇异与巨大，称之为神迹，随后他们踏出门去，被一支利箭射穿。
每一个推开左悉门来到天堑的北国人，都会死在满天箭雨之中，脚下的深渊是他们的坟墓，现在整个北国就是北国人的坟墓。
死里逃生之后，他们没有再走动，就这样在门外留到了傍晚，天空灰蒙蒙的，雪花落在手里瞬间融化。
两个人靠在雪墙上，后背传来阵阵凉意，他们没有吃东西，现在没有同伴和队伍，只有他们二人了。
礼想传信回北国，可是全身上下已经没有风信子了，干脆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看着冰门，礼的愤怒从此再不减少，无论天堑的那边是什么，他一定会走出来一条北国的路。
“队长，现在怎么办？”楸树脸色有些白，伤口已经不出血了，但是刺痛一直刺激他的神经。
“回去，我们一定要回去。”礼眼睛坚定，他看着前方的路，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到北国去。
四周的雪花突然变化，如同一只灵巧的手掌，卷携着木材和兽皮出现，在两人难以置信的目光里，眼前的柴火被点燃，热乎乎的温度炙烤着他们的脸。
雪花凝聚，一个身影就出现在礼的身边。
她坐在兽皮上，全身藏在雪色的迷雾里，出现的悄无声息。
“你到底是谁？”礼转头看着女人问。
她漂亮的脸上没有表情“叫我朔雪。”
两个人四目相对，她四周的雪花不会被温度烤化，反而因为火光而熠熠生辉。
“你为什么认识我？”礼又问。
“因为我在这等你。”朔雪的回答让人摸不着头脑，她平静无波的眼神里确实不掺杂其他东西。
两人对视良久，礼转过头看着火堆，没再问问题，或者说他有太多想问的，却不知道问什么。
“你是……人还是……？”楸树试探性开口，他倒是不想承认神的存在，可是这女人怎么看也不像人吧。
“我是一只妖。”朔雪给出的回答很干脆，她还多解释了一句“不是神不是人。”
妖，这个词早就不出现于北国的文字中了，也许古老的古籍能记载一些妖的事情，但是谁会相信呢？
楸树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救我的事情，多谢你。”礼沉默着开口，他甚至没有转头看她。
朔雪没接话，三个人陷入沉默。
背后的巨大宫殿在火光里隐隐闪现，背后的深渊总是有呼啸的狂风。
这条路啊，他终于走到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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