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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窥探（第2页）
王成敬破天荒地点了点头，“成本是高。但不是这个说法，给吃给穿再给片瓦，这不是养孩子，是......”
他不说下去了，陈叙看着他。
“你还小，说了也不懂。”
陈叙在心里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懂得王成敬没说完的话是什么。给吃给穿再给片瓦，这不是养孩子，是养宠物。但既然王成敬认为他不懂，陈叙也就不逞这个能。
“总之，家长一定要来，你爷爷奶奶……”
“住的太远了。”陈叙拆台。
“外公外婆……”
“去世了。”陈叙继续拆台。
王成敬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瞪了他一眼道：“不行，你爸妈随便哪个，请个假，无论如何星期四一定要来。没有学生参加家长会这一说。”
怎么没有，去年于玏不就是自己参加的吗？为什么到我这就不行？陈叙心里腹诽，又无计可施。
从办公室出来，走过走廊的时候，外面在下雪，一大片一大片的、鹅毛一样，今年的第一场雪。
待在室内不愿意出来的同学都跑到教室外面，三三两两地在走廊的台边伸胳膊，想离初雪近一点。
陈叙也摊开手接了几片雪花，然后收起手掌，避开往外走的人群，若无其事又急急忙忙地进教室。
于玏在座位上整理书包，陈叙一愣，问他是不是要回家。他点头，说请了几天假。
“去医院吗？”陈叙问，看他露在校服后领外面，羽绒服的帽子。别人离了暖气到室外去，棉服大多都是硬塞进校服里，而于玏校服里面套了一件还有富余。
他又在瘦了，隐藏在厚厚的冬装里，悄悄地。
于玏摇头，眼角红色，眼圈却是青的，估计每天还是睡不好。
手心里的冰冷转瞬即逝，陈叙松开微微握着的手，不再说什么，只在走之前提醒他外面下雪当心路滑。
那几片雪花在进教室的那一刻就化了。
下午，雪积起一层，校园里里外外银装素裹。下了课，很多人奔到操场堆雪人打雪仗。
因为雪的白色打光效果，操场上变得很亮。陈叙双手揣在口袋里，咯吱咯吱地走，冷不防迎面飞来一个雪球，正中面门。
“操！谁？”陈叙抹一把脸往前看。
五米外吴一跃举着手赔笑道：“不操谁！失误，扔歪了！”
“你丫给我等着！”陈叙从地上抓起一把雪跑起来砸过去。雪球捏得太急没成形，撒成天女散花，再接着砸。
吴一跃笑嘻嘻地站在原地任由他砸了几次，然后一边乱跑，一边反击。
雪地上留下他们和其他人疯跑的脚印。有人在雪上摔倒，厚厚的雪和厚厚的衣服是天然屏障，一点也不疼，躺下干脆不起来，赖在地上打滚。
如蝗虫过境，刚刚堆起来没多久的雪原一个课间就被蚕食得只剩下一片。白色的雪渐渐变少，变成黑色的脏水，玩雪的人却一整天都是快乐着的，为百天如一日里意想不到、突如其来的一点变化给生活带来的色彩。
至于陈叙和吴一跃，不算和解，他们也觉得没什么必要道歉。吴一跃轻狂倨傲惯了，总是骂战里嚎得更凶的那方，事后自己下不来台，撂不下脸面来说软和话，所以一般先示弱的是陈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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