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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殿堂一百八十 固山卫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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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迪克在翻过军营护墙之前受惠于帕勒塔而得以进食，但在疾速地奔跑与过于的恐惧之下，刚刚进入山洞的瞬间他便开始止不住地呕吐，洞中戍卫军的医师给他服下两剂草药后，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另外三人仍处于军士的监管和审问之下。

帕勒塔·奇纳证明了自己的出身，洛秋虽说不清家乡具体地址，但凭着长相和口音也撇清了嫌疑。唯有独臂的艾息格被严格针对，士兵们谨慎地询问着他的来历与目的。帕勒塔本想替他解释，但军士勒令他不得出声，甚至还将他与洛秋赶到一旁，独留艾息格在木栏之后。

过了很长时间，艾息格才被允许跨过洞窟之中以黑暗为界设下的木栏，一名士兵同他一道走来。

“两位身为慕邦人，”士兵说道，“即便如今天下大变，但也应恪守国民本分，既然你们一再声称此人并无威胁，且审讯中他态度也极为诚恳，念在他只是身残求安，军士要我将他交给你二人看管。帕勒塔·奇纳、洛秋，你们愿意尽到看管责任，并承担他所带来的任何风险吗？”

“愿意。”洛秋与帕勒塔郑重承诺道。士兵察二人面色神态，方才离开。

那一夜，他们被划设了可活动的区域，并严令禁入某个看似忙碌的区域，士兵们忙碌奔波在偌大的山洞之内，没有人再理会他们。三人就此入睡。

翌日清晨，萨迪克率先醒来，得知自己昏睡一宿后大为懊恼，当即要求见到山洞内最高长官，声称有要事汇报。认出他身为塔玛夏长上的士兵们不敢怠慢，领他进入洞窟深处，他在火光和逼仄的石床上看见一个静卧的中年人，中年人循声而起，他看见他枯槁的面容和严峻的神色。

“我乃戍卫军都尉周观澜，”中年人俯视说道，“你就是那长上吗？峼卫郡的督军派你至此有何贵干？”

“小的名为萨迪克，确为长上。”萨迪克拱手道，送他至此的士兵忙于他事而离开。“只是前几日已被当任督军剥脱称号，至此是有要事相报。小的有一友人名为安布利，乃护边一员，前几日因抵抗西兹入我国境的仙人，而被太宰与大伯克责难于伯克府邸。小的当时也身在邸内，因不满伯克声张，故被吊在房梁上鞭打。期间，听闻伯克、督军、甚至太宰与西兹仙人对话，说是要鬻边求得安宁，便要将这峼卫郡的半部土地分二出售，靠近西兹那部分的国境线，将向东退五百里，向南退四百里，向北退七十七里，余下半部北土则归开络所有。又闻开络已驻兵屯垦，随时准备侵入。”

“此话当真？”都尉周观澜大惊失色，原本严峻的面容上立刻抹上了一层显眼的怒意，“大伯克与峼卫郡督军也罢，本地官僚难免短视。但堂堂太宰，国之重臣，而今宣言已出的当下还要来添乱吗！萨迪克先生，你可愿随我军同行，我将派部先期察看，并令人传我书信给大伯克与峼卫郡督军，如他们执迷不悟，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戍卫军将对之二人进行围剿清灭。”

“我愿做先锋斥候。”萨迪克凛然道，“只是不知都尉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太宰。”

周观澜冷冷说道：“战时再说吧，刀剑无眼，但愿太宰安好。”

“敢问都尉大人，昨夜我见营所狼狈，到处血肉。洞内虽人员杂多，但略数也不过二百，戍卫军究竟还剩多少？”

“此地两百有余，”都尉并不隐瞒。“昨夜探子回报，卫所约莫还有一千七八，荒兽隔绝了两方通路。我们可以从这山洞的暗门离开军营，但身处卫所的千余士兵却无路可退。洞外遍地土蝼来历不明，两月前突袭我军，换防尚未完成，就导致不少士兵死去。加上换防前的戍军，总共五万人，如今却只剩这些了。我从镇南郡调来此地，还从未面对过这等状况。”

“请问都尉，”萨迪克疑惑地问，“卫所是卫何物？”

一听这话，都尉大人垂下眼眸，盯着他沉默片刻，而后朗声开口：“萨迪克先生似乎过分好奇啊。对了，你是如何从伯克府邸逃出来的，还有你提及的那位护边员，安布利又身在何处啊？”

萨迪克再次拱手，极度躬身。“小的有一颗守家卫国之心，绝非不良之辈。曾经作为长上，深谙行军大战之理，如今探问只是想献计助督军商讨，只求解决困境。小的从伯克府邸逃出，即是全靠那位名为安布利的护边员，他凭一己之力助小人逃脱，而他自己却战死在伯克府邸，被峼卫郡督军万箭穿身。在他临死之前，拼死将小人托上墙头，一再要求小人找戍卫军报告伯克府邸商讨的鬻边阴谋。都尉大人有所不知，据闻，峼卫郡督军所率军队已将戍卫军营团团包围。峼卫郡本地军至少十万人起，虽如此，但他们安插各部，集结尚需时日。我们身在郡内，若直捣黄龙，那十万本地军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况且小的深知密道与近路。”

都尉沉思片刻，长叹了口气，接着落座床沿，并邀萨迪克一同入座。“萨迪克先生以为峼卫郡督军敢做这惊天阴谋，却不会对我戍军设防吗，你说十万大军安插各部，据我估计，其中的六至七万恐怕便安插在戍军营地周围。但咱们也不是无计可施，即便只有一千余人，小股部队也能直入督军大本营。你方才不是问卫所是为何物所建立吗？我不妨告诉你，那卫所保卫的是慕国重金向仙人难楼换购的法器，世人称为难楼四书之一的‘固山卫书’。若拿回此书借助仙人之力，加上卫所千余士兵，也不是毫无办法的。”

“固山卫书有何奇用？”

“不得而知，”都尉再次叹道，“我们正想拿过来研究，但卫所通道里全是土蝼，甚至还有其他荒兽，里面的士兵不应打开大门，探子们也只能原路返回。现在正想办法能把那固山卫书取出来，如果能知道固山卫书该如何使用，肯定也利于救出那些士兵。”

萨迪克惊讶地问：“难道就从来没有使用过吗？”

“没有，当年皇上赐书时告诫大将军，难楼说固山卫书自有人性，需信任熏陶方能激活，所以皇上要求戍卫的士兵们谈及这本书时务必要真诚相信其所能。换防之前的士兵们就一直是秉持相信的态度的，只是从未能启开封页。”

“那现在还要依然相信那本书吗？”

“当然，”督军道，“前段时间卫所的士兵看见陈于玻璃柜中的书页翻动，于是打开柜门，却发现该书依然紧闭。没过多久，士兵就发现玻璃上爬满文字，写着荒兽将至，做好防护。卫所的士兵们不敢怠慢，立刻通报全军，并紧闭卫所大门。通报时还是晚了一步，导致戍军遭受灾害，但卫所却得到了很好的保护。我们的探子现在过去，只能与卫所大门之后的士兵喊话交谈，他们说固山卫书无法挪动，正在想办法，所以我们每天都得派人过去看看进展如何，顺便了解一下那本书有没有新的启示。”

“今日是否仍要过去？”萨迪克向督军请愿，“小的愿随同前往。”

“你确定吗？”督军用温和的话音说道，“那荒兽脚步极快，你大病初愈的样子，跑的快吗？昨天军医给你包扎还说你满身伤痕，我看你就好好休息吧。而且路途也不算近，十里地的连续疾奔，只有到目的地附近喊话时能稍作休息，你如果跑上一次就知道，白昼外面还是一望无际的沙地，炎热难挡啊。我们派出探路的已经死了不少了，昨夜去了七个，也只回来了四人。我看你的同伴中有一人倒是不错，看上去也没什么伤病，还是个青年，要不然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跑一趟。毕竟我现在也很缺人手，能跑的都派出去了，剩下的人都各付其职，四个人的队伍还是太小了，多一些人也能多一份抵抗荒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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