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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3页）

走到宫室门前，只见四周静静的，从闱门进去，迎面拂来一股淡淡的药味。这味道我不陌生，母亲卧病时，宫中便总弥漫着药气。今天要见王姒的使者，想来母亲也只好配合觪装成病重，又让宫人在庭中熬起了药。

&ldo;君主。&rdo;还没走到堂上，只见寺人衿匆匆朝我走了过来。

我问她：&ldo;母亲在何处？&rdo;

她说：&ldo;夫人才见了使者，还在堂上。&rdo;说完，又补充道：&ldo;太子也在。&rdo;

&ldo;太子？&rdo;我微讶。想了想，觉得好笑，觪大概是担心母亲在使者面前穿帮，所以要来守着吧。

我看着她，问：&ldo;昨夜母亲可向你问起了宗周的事？&rdo;

寺人衿答道：&ldo;问了。&rdo;

我低声说：&ldo;那，虎臣之事？&rdo;

寺人衿道：&ldo;小人说了。&rdo;她不好意思地看我，嗫嚅着说：&ldo;君主，夫人问话，小人不敢隐瞒……&rdo;

到底猜中了。我心中轻轻地叹下一口气，望向前方，事到如今，也只好老老实实地面对。刚要往堂上走去，寺人衿却挡在我前面。&ldo;君主，&rdo;她小声说：&ldo;太子吩咐，君主若来，只在宫外等他即可。&rdo;

我诧异地看她：&ldo;为何？&rdo;

寺人衿道：&ldo;小人不知。&rdo;

我疑惑不已。站在这个位置向堂前张望，隔着一段走廊，只觉那边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没有，看得心中忐忑。不过，觪做事向来有分寸，我也不再往前，退出宫室，照他吩咐，在外面等他。

一等就是将近一个时辰。我站在庑廊下，望着天空发呆。

初夏时节，天气常常瞬间即变。刚出来时还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现在已经布起浓云，只偶尔能见到一角无底的深蓝，太阳在间隙中徘徊，时阴时晴。

&ldo;姮。&rdo;

我回头，觪正从另一头走来。

&ldo;阿兄。&rdo;我迎上前。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ldo;可是等了许久？&rdo;

我点点头，问：&ldo;母亲还在堂上？&rdo;

觪说：&ldo;然。&rdo;

我迟疑了一下：&ldo;那，使者和宗周之事……&rdo;

觪一脸轻松，揉了揉我的脑袋：&ldo;俱无忧矣。&rdo;

我长长地舒下一口气，随即拿掉他的手，边整理头发边笑着说：&ldo;那我现下就去见母亲。&rdo;

正要走，觪却拉住我，说：&ldo;勿往为好，母亲现下谁也不想见。&rdo;

我愣住。

觪笑了笑，道：&ldo;姮，母亲心性你也知道，总该留些时日让她缓上一缓。&rdo;

&ldo;嗯……&rdo;我答应着，将目光望向他身后。想到母亲独自倚在几上不言语的样子，心里总觉得闷闷的。

&ldo;不说这些，&rdo;觪拍拍我的肩，兴致勃勃地说：&ldo;难得不见日头，陪阿兄到苑中走走。&rdo;

我也露出微笑：&ldo;好。&rdo;

苑中，糙木葱郁，没有了炎炎烈日，林间阵阵和风拂过，惬意无比。

从人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中午之际，宫中的人们很少上这里来，偌大的林苑，只有我和觪两人慢慢地散步。很久没同他一起到这里来了，我望着这熟悉的满眼翠绿，再看看身边的觪，忽然觉得美好无比。

&ldo;姮为何看着为兄笑？&rdo;觪问道。

&ldo;嗯？&rdo;我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在笑。讪讪地收回目光，我说：&ldo;自然是庆幸万事太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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