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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突生变故（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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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在母亲的亲自教导下，学了唤春大半的舞曲和动，她正如母亲所言，身体灵巧，腰肢柔韧，每每她与母亲在芙蓉亭边练舞时，总引得府内家丁们驻足观看，纷纷称赞，玲珑主母风姿不减当年，霁月小娘子舞姿妙曼、衣袂飘飘，宛若天人。霁月心里很高兴，再过几年自己练好了这唤春舞就可以登台展示了！

二月初一，这天的天气很好，天是纯净透彻的蓝，日头很暖，只有一点点的微风，参选的女郎们纷纷着了心爱的衣衫，一番精心梳妆各显风采，有大家闺秀的雍容贵气，亦有小家碧玉的俏丽雅致，环肥燕瘦，嬉笑细语，好生热闹。

参选的台子搭在了县衙门外，县令、县丞齐上阵，另请了上届的唤春仙子以及聚云殿的无弥师太入席品评，众百姓环绕围观，一时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一声清脆的锣响，县衙里脸色红润的胖师爷扯开嗓子喊了一声比试开始，台下娉婷妖娆地走上来三位女郎，左手边的女郎，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外罩白色纱衣，年少尚轻眉宇间青涩稚气未褪，但观其样貌，眼如秋水，发如乌云，肤白貌美，举手投足间飘逸脱俗。再看这中间的女郎，玫瑰色撒花长裙，裙裾间银丝绣花，外罩紫红色绕襟深衣，衣领间花样别致，头上乌发微坠，一只彩宝琉璃钗簪在发间，一双凤目美艳天成。最后观这右边的青衣女郎，一身春绿长裙，外罩彩丝牡丹襦。一条淡金色腰带系在腰间，更显楚腰纤纤。一双美目碧波流盼，形容活泼。

众人正沉浸在台上女郎们曼妙的舞蹈中，没有人注意到一骑风尘仆仆的邮驿匆匆赶至县衙院内，衙内当值的守卫匆忙来报，县令听闻前线送来加急军报，慌忙起身相迎，看完急报，更是脸色骤然一变，旁边的县丞侧目见县令脸色已变，忙问出了什么事，县令并不言语，把手中急报递于县丞细看，县丞看完一时言急语塞，“这……这……如何是好！”县令看着台上与台下众人，沉默片刻，便出言终止了台下伴乐，台上三人舞意正浓，却听闻台下器乐戛然而止，只得疑惑地停下来，众人皆不解地看向县令，县令脸色阴沉，只简短地说了一句：“魏兵来犯！请诸位各自归位吧！”

众人闻言大惊，再无心做这歌舞升平之状，一瞬间仿佛黑云压顶，四下里慌乱做鸟兽散。

霁月与众人赶回家中，见父亲与伯父皆聚于堂上，众人皆是面目严肃，顺耳恭听刘老爷子训导。霁月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边境起了战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百姓们再也没有如此安定安宁的日子，意味着酒肆客栈里议论的不再会是茶余饭后的无聊话题，意味着她与她的家人生活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霁月紧握双手，奶娘刚好抱着刘涤路过，看奶娘脸色应该已经得知边境战事，脸上已经有了愁容，唯有这懵懂无知的弟弟，无忧无虑，依然呀呀语喜笑颜开，劲敌压境，战祸将至，危巢之下焉有完卵！像弟弟这般娇弱可爱的娃娃，像福伯那样老弱无力的老人在敌人的大刀下究竟会是怎样的结局！霁月幼小的内心迸发出一个坚毅的呐喊，我要抗敌！

霁月忽然转身，目光坚定地看着身后的高衍，没有任何言语，高衍一瞬间明白她想说的话，他轻轻地说，“走，我们去找师父。”

霁月与高衍一前一后进了高逸尘的房间，高逸尘看着两个孩子面上坚毅果决的表情，一时间陷入了沉思，高衍他是必定会带走的，前方战乱，兵将必有死伤，他必定是要前往前线救治伤病的。只是这霁月，她本就是豪族贵女，身娇肉贵，地位不凡，即便是霁月执意，她的父亲母亲未必应允。

霁月见师父沉默不语，倔强地上前，笔直地跪在高逸尘前面，高逸尘无奈道：“跪我不如跪你父亲。”霁月闻言大喜过望，师父这是允了的意思，果然是医者仁心，心系苍生。

霁月赶到前厅的时候，众人已商议完毕，皆端坐于座位之上各有思索和筹谋。

霁月见阿爷在场，便径直上前，一个大礼拜伏于刘怀才足下，众人不解，刘善明冷下脸来呵斥霁月“阿月，不得胡闹！”说完便示意高逸尘与高衍将霁月快快带下去。

“慢着，且听阿月如何说辞。”刘怀才出言制止道。

“前方战乱，必有死伤，阿月愿随师父前往前线，虽不能上线杀敌，但救死扶伤当竭尽全力，为保我家国尽绵薄之力。”霁月说完，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刘怀才闻言大惊，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扶在桌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他激动地指着霁月“好！好！我刘家女儿有此抱负，真当是我辈的好儿孙！”他颤颤巍巍地上前扶起霁月，“霁月，北魏来犯，两兵交战比的是兵力，亦比的是人心啊！北魏亡我之心不死，而我辈岂会坐以待毙，任人鱼肉？！你且放宽心随你师父去，我与你父母皆以你为荣啊！”

霁月听闻祖父苍老的声音里透着激动与颤抖，扶在自己手臂处的双手苍老不堪，沟壑满布，她抬起头迎上祖父流光闪动的双眼，这双眼睛写满了激动与期许，霁月不仅鼻子发酸，为什么以前都没有注意到阿爷这样苍老了！

霁月轻轻挣脱了阿爷扶住她的双手，她重新跪在刘怀才面前，郑重地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两颗晶莹的泪珠流下，砸落地上，刘怀才老泪纵横，却又欣慰不已。

霁月依次给二伯父和父亲行礼，二人皆是眼泛泪光，心酸又欣慰，刘善明抱住霁月不知如何言语，只得反复叮嘱“你要听师父的话，好生珍重！万万不要记挂家中琐事，为父在家会一力承担。”霁月闻言亦抱着父亲哭出了声响，她还是个孩子啊！在旁众人皆是不忍心再看，纷纷被泪光迷了眼睛。

高逸尘叹了一口气上前行礼:“吾自当全力护持霁月周全！”

高衍随高逸尘上前亦郑重行礼:“我自当视霁月为己性命！望诸位祖伯莫要担忧。”

众人朝高逸尘师徒郑重回礼，心内万千感慨，此时一切言语皆已经显得苍白。高逸尘言明第二日清晨出发，与众人交托了几句，便带高衍和霁月回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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