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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烦意乱（第2页）

“我天真的书梅啊……”凌纾幽幽道，“你可听过落魄凤凰不如鸡？咱们家只有个空头爵位，旁人一定会欺凌我的，他们不能把我推下水，把我从马上推下来摔断腿怎么办？”

“我的世子，你怎么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凌纾已完全沉浸在幻想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就算没人发现我是女子，但有人看上我怎么办，想跟我分桃断袖，调戏我怎么办？”

“您就是想着这些所以害怕出门吗？那万一您在太学遇到个喜欢的人，却只能在旁边静静看着他怎么办？”这是书梅的反击。

听到这句话的凌纾都没有笑，也没有反驳。书梅不敢再开玩笑，忙宽慰她：“世子，我小时候也去过县上的私塾，学子们都是规规矩矩听夫子的话，您不要乱想。如今您该好好练练弓马，不要射御时伤到自己，或是伤到旁人。”

凌纾终于从奇怪的想法中抽离出来，却想到另一件麻烦的事：“对了，菱角是去伺候翠姑娘了吗？”

这件事才是书梅真正担心凌纾会生气的，她忙缓和着道：“是，孙嫂子说咱们府里人少，一时之间没个妥当人，从夫人院里抽调了两位姐姐，从咱们院里抽调了菱角，还抽调了俩小丫头。”

“你怎么不高兴？”凌纾察觉到书梅的语气有些不对，不由狐疑道。

书梅道：“不是婢子不高兴，我只是想，府里再缺人，难道还调不来几个丫鬟，为何非要从咱们院子调人出去？”

“你还说兰儿傻呢，”凌纾笑言道，“我看你比她还傻，我不能过去，让菱角过去就是让她告诉我那边院的事。不过菱角跟兰儿混久了，也傻不愣登的，你去叮嘱她两句，等翠姑娘能下地就来报我。”

就算凌纾再不想练习骑射，她也得努力做好心理建设，踏上修缮一新的练武场。

又一次脱靶，凌纾自己都觉得丢人，第三日了，她拿着小儿学武的弓，靶子不过在二十步外，她都射不到靶上。

杨师傅也无言，因自己精于暗器，正经骑射其实也一般，他本来还有些惴惴不安怕教不来世子，如今看来，凌世子可真是……在武学一道完全烂泥扶不上墙。他想着自己每个月加的那一两白银工钱，尽力压下换东家的心，将靶子又挪近了十步，凌纾终于不再脱靶。

如此又过十来日，凌纾练得手臂酸疼，虽还是射不中红心，但她终于练到二十步不脱靶，牵马绕练武场走一圈不害怕。

这日，凌学真和任初琼来看看女儿练得怎么样，正看到凌纾全身绷紧，在喂马吃红萝卜，马儿倒是一派闲适，吧唧吧唧吃着。等它吃完，凌纾舒了口气，赶忙往边上来，边走边喊道：“书梅，它口水都滴到我手上了，快给我拿帕子。”

任初琼看到这一幕，打心里发出感慨：“辛苦纾儿，真是受罪了。”

凌纾走到这边对父母亲施礼道：“父亲，母亲，都是女儿无能。”

“怎么是你无能？”凌学真薄怒道，“我儿何等聪慧，这都是师傅不会教导，那姓杨的呢？怎么就你在这里？”

凌纾有清醒的自我认知，知道这不是杨护院的错，忙帮他开脱：“确实是孩儿没有武学天分，不怪杨师傅。”

他们正说着，那边杨护院同另个人牵着马走来，两人见到越国公夫妇一起过来抱拳施礼，杨护院道：“老爷，夫人，小人着实才疏学浅，教导不了世子爷，这是我们镖局原来的唐镖头，他对骑射一道甚为精通，就让他来教授世子吧。”

唐诺微躬身道：“见过越国公，国公夫人。”

凌学真这才缓和脸色，点点头道：“也可，那就劳烦唐师傅。”

凌纾在旁由书梅伺候着洗手，轻声道：“梅儿，你看着，我觉得他又要讨赏钱。”

书梅端着铜盆无奈道：“世子，他都把你教成这样，还好意思要吗？”

事实证明，还是凌纾更了解杨护院，他果然道：“小人的额外工钱自不敢再要，但唐兄……”

任初琼拦住想发火的夫君，笑道：“功夫好不是嘴说出来的，入墨，去将靶子放好，让唐师傅露两手。”

凌纾时刻在注意这边，她敏锐地发觉姓唐的露出个怪异的认命表情。来不及细想，凌纾又见他翻身上马，绕场小跑一圈，随后从弓囊里抽出弓箭，弯弓搭箭却不对靶，只对着远处花丛一箭射去，连着五朵盛放着的月季被射落。

“他们这镖局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脾气大，”凌纾继续同书梅咬耳朵，“上回我见其他人，那家伙为了表示自己轻功高超，差点没踩我头上。”

“纾儿！”

凌纾忙前行几步，听自己母亲叮嘱道：“好好跟唐师傅学，勤谨着些。”

唐诺和杨山的教导方式不同，完全不惯着她，国公夫妇才走，凌纾就被赶鸭子上架硬赶到马上。

“书梅——！”

凌纾放声尖叫，然而唐诺就跟没听到一样，自己牵着马往前跑，指点道：“别夹马，那是叫它快跑，大呼小叫小心惊着马。”

“我怕高！”凌纾稍微压下音量，她吓得都快哭出来，“唐师傅，你慢慢教好不好，求你了！”

唐诺全不理她，继续指挥道：“拉住缰绳别松手！”

凌纾想起之前杨护院说的，用力拉紧缰绳，马儿果然停下。

然而唐诺站在马侧，不让快被吓破胆的凌纾下来，恨铁不成钢道：“世子，在马上要坐正，挺直腰背。再说这也不知道哪儿退下来的马，老得都跑不动，这是你家，前面没有你的敌人，不过就学学骑马，你到底在怕什么？真想不到你会是凌承茂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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