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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呱娃弄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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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奴才……”成王还从来没有被人小看过，一听这话，手按着佩刀柄，指着这个比他年长的人丁就要冲过去。

“成王稍安……，”能淑公主拉住了成王晙，一边继续问诲儿哥哥：“是因为他们会讲人话？”

“嗯，而且奴才这蛙，是会去旅行、会去看书写字、会吃饭的小蛙；旅行归来，还会给奴才带纪念物、土特产和护身符的小蛙……因此，它们是要献给皇上的！”

说着还真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符来……

会做这些，自然是珍异之物，自然也应该献给皇上。这倒使得任何人，包括皇子，自然就不敢伤害它们了。

能淑公主仍是冷冷地点点头，什么旅行带物的倒也罢了，又问：“它们如果真能讲人话，小王爷就不杀他们，本宫也不治你的罪了。”

“如果不能，哼！”成王恶狠狠地把佩刀拔出一半来，逼视着比他壮的诲儿哥哥，气势上先不能输了。

“小人怎敢撒谎？它们真的……会说人话！”

“会说什么？”能淑公主倒是想看看这个小人精能说出什么话来，于是继续追问。

诲儿哥哥一本正经地回答说：“禀公主！它们会用人言，叫出自己的名字。公主若还是不信，且让奴才唤过小蛙，叫给公主听听……”

能淑公主听了这话，略一思索，便“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其他随从也慢慢悟出诲儿哥哥话中的奥秘，也纷纷笑得心照不宣。

青蛙，小名“呱呱”，因它自称“呱呱”，人才叫它“呱呱”。

能淑公主因修佛庐和宝炉，遭到众人非议，好久不曾开怀大笑过，见此小儿，能如此插科打诨，颇能为其消烦解闷讨她欢心，便仔细看了看他。

这一看，便看得意味深长，能淑公主想着这少年这般嫉恶如仇的性子，一味由着他，他将来长大，搞不好就会对能淑佛庐和能淑宝炉提出一大堆看法，倒不如让他随侍解闷，早早培养起他的忠心来，于是当即叫人唤来了孙木匠，要为其儿子赐名为“呱娃”。

其实呱娃孙准斋的父亲，那修佛庐的老木匠孙无咎，在看到他这儿子第一眼时，心底是绝望的，觉得其相貌丑陋，过于瘦小，以后恐怕难以娶妇，于是取名“准斋”，原本想等他长大后，准他去做和尚吃斋念佛的。

最好的安置，便是能进了这公主的能淑佛庐，哪怕做个小杂。

哪知，他倒有如此善良的心和急智的脑，既有些后怕，又有些得意，好在化险为夷，既然公主愿意让他随侍，作为皇室的解闷弄臣也是最好不过。

弄臣虽无官衔，且身分卑下，但弄臣往往因擅长插科打诨逗趣皇室，而在宫廷中成了唯一享有言论自由而不被责罚的人，说得妙了，便是“谈言微中，下可解纷，上可进谏”的讽谏者。

于是在孙准斋懂事后不久，便开始让他熟悉弄臣事迹。

他指望他这儿子，退能到能淑佛庐担个一官半闲作讲经、觉义都不错；进能凭此急智晋升，倒也免了他对他后半生的担忧了。

孙准斋还有一个在外貌上与他截然相反的妹子，那就是温无霜现在的丫头，孙诲儿。

也因为他的原因，能淑公主对诲儿也一直另眼相看，特将她从使女班中调出，送到诗名远播，权势赫然的唐诵言身边学习诗文。

孙无咎死后不久，能淑公主还为孙准斋成婚，给他指了一个美貌丫头作妻，现如今，孙准斋的儿子已经三岁余，孙准斋已因感激能淑公主的恩典，而给其儿子取名为小小呱。

但是，呱娃孙准斋最近却很不开心。因为他看到了韶光殿象踩活人蹴鞠的那幕惨剧，他不知那“人球蹴鞠”是个要死谏的士子，赵皇后的放声大笑，而让他觉得，那应该是一个讨皇室欢心的“弄臣”，当言语不能为帝后解闷时，死得奇葩能逗帝后一乐，似乎也成了他们弄臣的本分了。

由此及彼地联想到了自己，于是整天在家里哀叹弄臣的命苦。

韶光殿本是座布局凝重的衙檐式建筑，以磨光的乌鸡血石为基阶，绯柱盘龙，金脊飞凤，用色上给人一种春意融融的感觉，每逢隆冬初春，皇帝皇后都喜地此游乐。

尤其是满园桃花吐蕊怒放时，凭窗外眺，能见万树缀妆，蝶舞蜂旋，再辅以随侍的或立或坐于殿厅的乐班，奏着使人心旷神怡的《春晓玲珑曲》，江山仿佛随龙体康复而一派勃勃生机，然而就在这片勃勃生机中，他却亲眼看到了一个臣子的惨死，像听到了春晓曲的断弦破音，也像看到了他折断了轮毂的命运之轮。

他自叹自怜着：“当那大象之蹄踩在那‘人球蹴鞠’身上，污血乱喷时，皇上也觉得不吉，可是我们那位新皇后陛下，却看得哈哈大笑，看皇帝陛下面露不忍之色，她还不高兴地说，‘一个奴才而已’……奴才、奴才、难道我们做奴才的，呕尽心血博取主子一笑外，还得死无葬身之地么？唉！……”

他在公主府时，他那父亲常引经据典，说便是奴才弄臣也能寓铮铮谏言于诙谐中，使主子们能在欢娱中而明道。

想及此，他便自问自己算什么？看见一伙奸人在皇上面前以人命为儿戏而不能谏，真成名副其实的奴才了。

当时怨愤，于是那赵皇后轻狂的笑声引起的侧目中，便有了这孙准斋的一支，比起能淑公主那暗中观察火辣穿透的眼神，孙准斋的的目光则是直接勇敢而毫无掩饰的逼视，这两股挑衅的目光，使赵未阑深感自己新晋的后位好像并不能服众，细一看，竟是能淑公主的弄臣，呱娃孙准斋。

那个自称要做韩嫣的弄臣。

听闻其风趣幽默，能淑公主还准备将其献给皇上。

于是她在片刻的惶愧中掺杂着一种极度的恼怒：能淑公主便也罢了，你一个丑陋不堪的奴才，谁给你的狗胆？一时间恨不得命宫廷卫士将这放肆的奴才碎尸万段方能解其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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